“你可算是来了。”
“路上堵车。”
“今天是周末么,近几年Z市的人口又增加了不少。”
“阿月,好久不见啊。”
“阿月,出去三年,更帅了。”
他们都站了起来,与苏涧月寒暄,他还是众人眼里的焦点。
夏恬妙坐在最里面,没有站起来,在众多高大身影的掩护下,她才像潜伏许久的狙击手一样,抬起眼睛,棕色的瞳仁里发出了一枚无形的子弹,射在了苏涧月身上。
评价没有错,真的更帅了。
仍是短发,但不再是圆寸,松软的头发稍稍遮住了一点眉,眉毛下是一双湛清的桃花眼,浓眉搭配着双眼皮和卧蚕,让他的眼睛深邃又多情。
白,特别白,比她见他的任何一次都要白。
还有他的桃形唇,仍旧粉嫩嫩的,润滑有光泽,一开一合,勾人心魄。
可以这样说,她见过的所有明星在他面前都要失色。
只一眼,夏恬妙便失了神,那颗发射出去的子弹已经陷进了他的美色里,快要把她这个狙击手也带走。
她对自己说,我不是颜控,只是审美和三年前没有变化而已。夏恬妙强制自己垂眸,最后一眼是在他修长的天鹅颈上逗留。
他过于闪耀,照到她心慌意乱。
众人说了几句后,都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好,朱奕说,“阿月,来晚了,罚酒吧。”
“没问题。”苏涧月应得干脆,因为朱奕坐下了,所以他说的时候低了下头,就这样,看清了那个一直坐在座位上的小姑娘。
看到古盈宛的时候,他还脑子一热,在想她会不会在。
怎么可能呢,她现在不画个圈圈诅咒他已经是对他最大的仁慈了,怎么还肯再见他。
所以即使余光瞥见了,也逃难一般,不敢去求证。
可偏偏就是她,那个离他最远、最高冷的身影。
“来,三杯,快点满上。”朱奕接过别人递来的小酒盅,开始给苏涧月倒酒。
不论是真的还是演的,苏涧月都是军培班里忍耐力最强、性格最稳重的军官。但在这一刻,他的心脏如同被重拳击中,导致情绪调节系统全面崩溃,大脑里响起了刺耳的警报声,里面好像有个显示器,在一闪一闪地亮着红光,error,error。
成洵没告诉她夏恬妙要来。
如果他知道今晚有她,他绝不会来的。
苏涧月盯着夏恬妙的时间太长了,连朱奕都察觉到不对,“阿月?”
再不打招呼就真的不礼貌了,夏恬妙将柔顺的长发用手指挽到耳后,慢悠悠地站了起来,露出妥帖大方的微笑——这是她现在最擅长的,且是被他熏陶而养成的好习惯——她温淑地喊了一声,“苏学长。”
朱奕虽然是Z市人,但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不在Z市,他不知道他们之前发生过什么故事,单纯地以为苏涧月跟他一样,觉得小姑娘耐看才愣住的。他好心地给他们介绍,“阿月,这可是从你们学校走出来的顶流,大家都叫她梦幻甜A,你看是不是够梦幻。”
确实够梦幻,跟做梦一样不真实。
在梦里是无法控制自己做出想要的动作和表情的,虽然遇到困境的是一个人,但真实的自我只能像旁观者一样急到发疯,却对梦境中的另一个我无能为力。
现在的苏涧月就是这样,他想笑一下,但调度不了脸上的肌肉,他想说你好,但喉咙像被胶水黏住。
夏恬妙是有备而来,她可以清醒地欣赏着苏涧月诧愕的神态,她笑了笑,对朱奕说,“朱公子,你都说了我们是一个学校的,肯定认识,我在学校时候就挺有名的,苏学长那就更不用说了,校草级别的人物。”她又看向苏涧月,嘴角还带着笑,眼神却急遽冷却下去,“是吧,学长。”
今晚的她和电视上的她一样,依旧明眸善睐,楚楚可人,可都令他感到陌生。
她瘦了,以前是娃娃脸,带点婴儿肥,现在下巴都瘦得有尖了。
可最让他感到陌生的并不是相貌,而是眼神,冷得让他发抖。
他终于可以发出声音,但是连这声音都让他觉得陌生,好像还是梦中的那个人在说话,而不是他。
“是的,我们认识,曾经还做过战友。”
军培班的同学记起来了,哦了一声,问,“就是你旧伤复发那次,你们是组队参加那个……”他想不起来名了。
“嗯,春季求生赛。”苏涧月落座,看向提问的人。
夏恬妙心中一震,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神色已恢复如常,和刚进来时没什么两样了。
夏恬妙心中冷笑,佩服不已,他可真敢提。
她的嘴角拉下来。
不过旧伤复发是什么意思,他的脚踝本来就有伤吗。
想这个干嘛,关你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