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的病号服,不解地问道,“你搞错了吧?我是病人。”
“你是病人?”夏允欺身上前,将脸贴得很近,“所以穿着蓝色的病号服就是病人,穿着白大褂就是医生吗?”
“对、对啊。”感受到夏允的逼近,大叔忍不住后退半步。
“这样啊,那我怎么听着这个声音,这么耳熟呢?”夏允按下播放键。
“10万,我说了,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一道洋洋得意的声音从录音笔里传出。
“还用我继续播放吗?病栋的医生。”夏允看着面色惨白的中年大叔,挥了挥手中的录音笔,“讲道理,你在去厕所摸录音笔的时候,一定紧张得要死吧,因为只要我们听到熟悉的声音,你就会暴露。”
起初夏允也没有发现异常。
因为逃离病栋的关键是钥匙,所以玩家们的关注点都落在了钥匙身上。
至于本该在7楼的医生去哪了,既然不在7楼的话,那大概率是下楼了吧。
什么?没人注意到医生什么时候下的楼。
啊呀!谁会关心这种无关痛痒的问题?
所以聪明的医生在意识到他的帮手护士无法赶来营救他之后,立即脱下他的白大褂,找了一身病号服套上,寻了个角落躲起来,准备找一个机会混入冲到7楼的病人中。
作为见过大场面的NPC,他深知冲上来的都是玩家,既没有见过他的脸,又没有听过他的声音。
等等——休息室墙壁上挂着的照片里,有他的人像,他还需要处理一下。
所以夏允在进入休息室后,只找到了相框以及破碎的玻璃,却没能找到里面的相片。
当然那个时候夏允只是觉得有点奇怪,毕竟一个畏缩的、穿着病号服的、想要跟她下楼的中年大叔再正常不过了,真正引起她注意的,是中年大叔说的话。
他说了两句让夏允十分在意的话。
想要下楼却被拦截时,中年大叔说,“我们是后来的!”
我们,是一个很神奇的词,会让人下意识地统一战线。
大叔这句话在误导别人,不仅是批次上的误导,更是身份上的误导。
这句话所表达的意思是——他和夏允一样都是后到的玩家。
可是夏允有关7楼的全部信息都是大叔给出的,如果大叔不是第一批赶到7楼的玩家,他又是以什么视角和什么立场说出那么具体的宛如上帝视角般的情况呢?
接下来是第二句,大叔说,“你不信的话就搜身啊。”
这句话乍一听没有问题,但夏允那时候可是刚刚从【游戏商城】购买了包裹。
只要是浏览过商城的玩家,都知道重要的物品是可以放进游戏包裹中的,所以搜身之类的就是屁话。
能说出这种话的,要么就是不了解商城道具的人,要么就是像那位被美惠吃了的男玩家一样别有心思的人。
夏允需要验证她的猜想,不可思议的却谜之合理的猜想。
她说,“我怀疑钥匙被NPC偷了。”
这个NPC是笼统的广泛的,不仅包含了病人,也包含了病栋的医生。
所以她故意把中年大叔带到了五楼。
如果说病栋的医生怕什么,夏允猜,应该是病栋的病人吧。
要听医生的话,是病人必须遵守的规矩,但这一规矩的执行全靠护士和保安。
病人害怕护士和保安,护士和保安听遵循医生的命令,但三楼的小朋友却说医生又怂又坏,所以病人并不害怕医生,甚至对医生的态度是轻视的、厌恶的。
大概病栋的NPC关系,就像是石头剪刀布一样,相互克制。
果不其然,中年大叔一听要去5楼,立即表示反对,他像壮汉一样害怕5楼的NPC,但这种害怕却又完全不同。
他怕5楼的NPC认出来他。
所以他会在NPC走出房门时,躲到玩家的身后。
他会趁夏允等人不注意的时候,试图偷偷溜走。
他会在走廊里和NPC迎面撞上时,被吓得手足无措。
可他是幸运的,因为他之前删除了录音笔的音频,又摘了5楼NPC的视网膜,他的声音不会被听到,他的长相不会被看到,他不会被发现,他开始沾沾自喜。
他会一直苟在玩家的身后,玩家总会找到方法下楼的,因为他们注定要去一楼开门离开病栋。
而到了楼下,他便可以召唤出护士,将所有乱闯的玩家们一一清扫干净。
但他的幸运,其实在选定第一位跟随的玩家时,便结束了。
他选择了夏允,一位打从一开始便怀疑他的玩家,他就这样沾沾自喜地落入了夏允布的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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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做一场交易吧,”彼时夏允对余墨说,“我去找到那段缺失的音频,你帮我看着那位中年大叔别让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