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头总是痛个不停。那是遗忘咒的副作用吧?你忘了吗?我可是被拉文克劳选中的接班人啊,你们以为我会需要多久才发现真相?”
是啊,乔治怎么忘了?她是那么冰雪聪明。
此刻他摇着头,嘴角终于露出了发自真心的笑容,“你还好意思说呢,我以为你不出两个月就能发现所有的端倪了。”压在他心头的那块大石头落地了,“但是这不是因为你的软弱造成的结果,你是被迫的。倒不如说,你比我们所有人都勇敢。”任何一个见过爱得莱德那时候在礼堂里的样子的人都会同意乔治的话,她拖着浑身的伤撑了那么久,就只为了再看一眼弗雷德,“所以……如果你想要从我这拿回那些,就必须向我承诺,无论如何不能轻贱自己的生命,你能答应我吗?”
爱得莱德站起身来走到乔治面前,在他脸上看到了和镜子里一样苦涩的表情,“我答应你。”
恢复记忆的过程本身是不痛苦的,但爱得莱德却感觉像被凌迟一般,每一处皮肤、每一根骨头都像是回到了那一天钻心剜骨般的疼痛。难以呼吸,难以平复。和弗雷德的那七年,每分每秒、一点一滴,都在乔治的魔杖之下回到了她的脑海中。
她终于变得完整了,至少能感觉到痛和悲。
“怎么会呢……”爱得莱德呆呆地望向天空,心就像一潭死水般绝望,“不应该是这样的……死的人应该是我……我都已经做好准备了。”
“那只是个意外,弗雷德不太走运,他被卷入爆炸中了。”乔治强忍着泪水,所有人都在避免和他谈起弗雷德的离开,但他是那么寂寞,他也想有个人和他分享痛苦。
“梅林啊……”爱得莱德紧皱着眉头,泪水在眼睛合上的瞬间夺眶而出。她从不向神祈愿,也不埋怨命运,因为相信事在人为。可是现在,她愤怒地控诉着他们信仰的名字,“我机关算尽,为的就是能换得一个更好的结局。小天狼星用爱来拯救我,还以为这样我们就能够逃脱分开的命运。可是你告诉我,我们只是有些不走运?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们!难道相爱是件很可笑的事吗?为什么就不能成全我们……”
“爱得莱德……”乔治把她揽进了怀里。
“不应该是他……他有家人,有朋友,有那么多人珍视他……”爱得莱德用虚软的手掌拍打着乔治的胸膛,泪如雨下,“而我……就算活下来也只有一个人……”她怎么不孤独呢?在找到阿库拉之前,她不知道一个人在格里莫广场12号度过了多少个日夜。
小天狼星、罗西、莱姆斯,还有弗雷德……
爱得莱德一直在失去,即使她已经咬紧牙关忍过了那么多磨难,命运却从没有眷顾她的意思。邓布利多说她有救人的能力,可谁来救她呢?
所有人都迎来光明的时候,只有她孤身一人走向黑暗。
这不公平。
她明明没做过什么错事,明明始终善待这个世界。
这不公平。
“他是我的太阳,现在我的光熄灭了,一切又被黑暗笼罩。就算我张开双臂,也抓不住任何希望。人不能永远活在黑夜里……”这些年行尸走肉般的生活并不快乐,她的快乐早就跟着弗雷德一起走了,只是她太后知后觉。
“你以为如果死的人是你,弗雷德心里的痛会比你现在少半分吗?他远比你想象的要更爱你。”乔治要代替弗雷德把那些都说出来,他松开爱得莱德,脸上满是泪水,声音也有些哽咽,“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吗?”天知道他用什么方式让这些回忆一直存在于他的脑海里。
“在对角巷,我被罗恩撞到了?”爱得莱德对韦斯莱双子最初的印象就从那里开始。
但乔治只是摇了摇头,“在那之前几分钟,你不是还去帕特奇坩埚店买了些魔药学的工具吗?我和弗雷德当时就藏在货架后面捣鼓着我们最初的发明——自动喷墨羽毛笔。我们想把它卖给坩埚店的老板,但被老板拒绝了。”那真是久到恍如隔世的记忆,“你向身边的人一一列举接下来要去丽痕书店买哪些书籍,从我们身边略过时看到了我们的杰作。”
“那是你们做的?”爱得莱德隐约记得,可她的记忆中可没有包括两个一模一样的红发男孩。
“是啊,你以为是店里的商品,称赞着‘真是个好东西’。”这就是所谓的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是弗雷德做的小东西第一次被人夸奖,从那时起他就在注视着你。
火车上远远地看到你提着个大箱子,他就拉着我一块儿去帮你搬行李。
我猜想他对你产生好感是在你一年级生日那天,但他那时候显然没有自觉。面对马尔福那样的挑衅换了谁都会想把他打一顿,但你忍住了,不是因为软弱,而是用更加理智的方式对待。可是你难道不难过吗?
我们看到了,看到你晚上一个人站在木桥那里。弗雷德虽然不说,但是他感觉到了你那时的心情。所以他盘算了一整夜,第二天早上还是拉着我一块用雪球把马尔福揍了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