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刺的想法一直持续到鱼肉完全烤熟,纱月拿了张洗干净点的大树叶将它们裹起来。
还是不剃刺了吧,纱月默默想着,说不定他喜欢连着刺一起吃呢。
小猫吃鱼的时候就不会吐刺。
毕竟是妖怪,也不像他们人类会被刺卡住。
夜渐渐深了,烤鱼费了不少时间,纱月借着月色走到那棵巨树下。
她发现自己离开时留的野果子还是原封不动,他一个都没有吃。
是不符合胃口吗?
身材颀长的大妖,身下是雪白的毛皮,身上的血迹干透了变成乌红色,一条腿屈起,下颚微抬,看着月亮。
风轻轻吹着,树叶簌簌作响,早在纱月过来前,杀生丸就闻见了她的味道。
他始终没动,却是等纱月放下烤鱼后突然开口:“收起你们人类的怜悯之心。”
纱月的心“咯噔”跳了下,她的手维持着那个动作,小声辩解:“不是…我没……”
但杀生丸打断了她,“我不会吃人类的东西。”
他闭上眼,脸上妖纹在月光下颜色深暗,声音也显得冷漠。
纱月福至心灵,她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了。
她求知若渴,“那您想吃什么?”如果能她能弄来,一定会满足他的。
杀生丸没有回答,闭上眼睛像是在浅寐。但或许也只是单纯地不想理她。
纱月沮丧,真的不吃吗?
但这些是她一天的伙食呢。她默默用叶子包住一只鱼还有一点野果。
最后还是留下了一个竹筒,里面是她烧好的热水。
“那不吃东西的话,要不要喝点水,里面水是热的。”
说完这句话,纱月也不期待他有回答,转身离开。
这次她没有走远,只是在附近找了个看起来宽阔的树下坐下,肚子刚刚只吃了个梨,现在刚好,纱月拿起那只烤鱼,细细的剃刺。
吃完鱼后,又咔嚓咔嚓吃了两个小果子也就饱了。
“很好吃的呀。”纱月小声说。
夜晚的林子有些冷,纱月将包袱里的另一套衣服盖在身上,那是她之前身上穿的和服,里外好几层,正好盖着保暖。
但却在临睡前,纱月想起了杀生丸……背后的白色毛毛。
那一定很柔软也暖和吧。
纱月偎着手臂慢慢睡着。
清浅的呼吸声掩藏在风声飒飒的夜晚里,远处的杀生丸虽然受了伤,却始终对周围保持着警戒。
方圆十里的动静,他都能感受到。
也包括那个人类女人的呼吸声。
他半阖着眸,金色的眼睛被细密的长睫遮住,犬夜叉……
为什么,为什么父亲要把铁碎牙给一个半妖,都不愿意给他。
为什么?
腰间的天生牙…这样的一块废铁,父亲当初为什么会选择这把剑留给他?
区区半妖……
心绪起伏跌宕,还是被纱月突然打了个喷嚏给打断的。
纱月裹了裹衣服,今天晚上她下了小溪,自己光脚在凉水里站了好久,肯定要感冒了。
不过,她既然有自愈的话,这样的生病会不会也是睡一觉就好了?
这样想着,纱月又渐渐睡过去。
这是她睡得最沉的一夜,没有来由的,是因为太累了吗?
旭日东升,百鸟清鸣。淡淡的日辉透过树叶的罅隙穿梭来到纱月的身上,打下斑驳的阴影。
天亮了……纱月突然一股脑地坐起来,她昨夜怎么真的睡着了。
幸好,幸好没遇到什么东西,不然梦里就丧了命。
纱月摸摸身体,昨天晚上她觉得浑身又热又冷,现在丁点感觉也没了,真是神奇。
她去溪边洗漱了下,又开始琢磨今天的食物。
森林里能吃的东西是很多,但自己能够找到的或是能够处理的,却少之又少。
如果是鸟蛋的话,狐狸会吃吗?
新鲜的鸟蛋,不做加工的,这不是人类吃的食物,那应该就是妖怪吃的食物了吧。
纱月是实操型的少女,想了就会去做。
树上正好有鸟窝,趁着大鸟出去觅食了,她悄悄摸几只蛋应该没事吧。
纱月将头发用一根细布扎起来,裙裾也系在了腰间,先抱住那棵树然后慢慢蹭着往上爬。
这棵树有些高,纱月克制着自己别往下看,不知爬了多久,她终于爬到了那根粗大的树干上。
好巧,里面排了一圈的鸟蛋。
纱月没敢多拿,正好三个握在了掌心里,然后沿树又慢慢往下爬。
都说运气也分高潮低谷。
刚刚她的运气高潮在遇见了鸟窝,现在好了,低谷来了。
天上快速飞来了两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