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无功而返。
“小妹,如今已两天过半,等天一亮,母亲的术法就自然解了,别翻了,歇一歇吧!”三天为期,马上就可到头,只肖歇上一歇的功夫。
说着他变出那篮仙果,想转移妹妹注意。
锦时不仅不应,更甚是眼皮子都没动一动。匆忙间书简边缘将她的指腹划出了几道细小的口子,她也无暇顾及。
锦书看在眼中,心中一紧,再也忍无可忍,一把从她手中扯过那卷书简:“你到底怎么回事!这个咒术就这么重要吗?天亮就解了!”
锦时睫毛轻颤,并不理会,一心想将书简夺回。只是跪坐地太久,使得腿一时使不上力气,刚刚试图起身,又紧接着一屁股狠狠跌坐了回去。
头晕眼花之际,阵阵嗡鸣下还伴随着锦书心疼的怒吼:“凤锦时!”
他从不知,自家妹妹还是个倔强性子。
‘你不帮我,就把书还我!’锦时紧咬牙关直起身子,于指尖酝起法力写道。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非要跟这个咒术较劲?说实话。”锦书脸色沉沉,已然窥出了不对。
如果只是因为不能说话,锦时根本不会这么拼命,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四目相对,如同一场对弈。答,还是不答?
锦时望着一地狼藉,蜷缩起手指,掐得掌心隐隐泛白。深吸一口气,到底还是对锦书寄了几分希望,抬手写道:‘我要找大殿下,他应该知道真相。’
“大殿下?你何时认识了大殿下?”锦书一怔,随即反应过来:“难道是寿宴时…!”
顿时一挥袍袖,恼得极了,却不忘压低下声量:“不成!你疯了!你同他是什么交情,就去管别人家的闲事,他如今是神界大殿下,你与他说了,又是期待他做出什么反应?背叛神界吗?背叛神界,他就连这最后的尊荣也没了!你说了他也未必会领情!”
话到此处,他突然庆幸起自己没能解开母亲设下的禁制,不然真真是闯了泼天的大祸,只怕是不能收场。
锦时见他如此,亦恼了起来:‘我不要他领情!我只知道,我若当他是朋友,就不该欺他瞒他!’
‘神界所有人都在骗他,都在利用他,可你们却称之为尊荣。这尊荣,如若是给哥哥,哥哥你难道会开心吗!你会想要吗!’
‘我知道哥哥在想什么,为了神界安定,或许大殿下不知情是最好的选择,就稀里糊涂的牺牲他一个罢了。可大殿下做错了什么?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凭什么就这样,因为一群卑鄙之徒被牺牲!’
这世上,六界,每一条性命,没有谁生来就合该作为一枚棋子被牺牲,亦没有人能成为六界的共主。
世界是因果的往复循环,而不是某一家野心昭昭的棋盘。
“袅袅啊袅袅,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口中,所谓的‘卑鄙之徒’说的是谁?你知不知道,那是就算搭上我们凤凰全族,也不能对抗的!”
“你拿大殿下当朋友,他未必将你当朋友。你们不过一面之缘,又能说上几句话?就在这儿发疯地谈什么‘朋友’二字,你真的懂什么是朋友吗!”
锦书头痛欲裂地蹲下身子,拉过她有些泛凉的手,收拢于掌心,垂首间抵上额头。
若早知她认识了大殿下,就该阻拦母亲说出那些秘辛的。
“袅袅,他性情淡漠,从不与人亲近,又谈何而来的朋友,你不要被他骗了。”他低声劝着。
看着哥哥愁容满面,锦时激动的心绪渐渐平稳。无意义的争吵不是出路。她并不是要与哥哥,与爹娘,甚至是族人们割裂开来。
就像她想告诉大殿下真相,也并不是要逼他去做什么选择。
“我是不懂,因为你们从来不许我有朋友。大殿下是我第一个朋友,哪怕是我一厢情愿,至少,他该有知情的权力,他该有选择的权力。”少女一字一句格外清醒冷静,她没有再争吵,亦没有半分动摇。
“他答应了和我做朋友,无论真也好假也罢,我只求问心无愧。哥哥,如果是你被利用,所有人都知道真相,只有你不知道,而你还在为这些利用你的人去做事,难道你会高兴吗?难道你知道之后不会怨恨你的朋友隐瞒你吗?所有人都隐瞒你,都在骗你,就连你为数不多的朋友也在骗你啊…,哥哥。”
“我不期待他做出什么反应,我只是希望,真相被撕开的那天,他能少一分对自己的怨恨与痛苦,我只是希望,他不要做出后悔的决定。”
无论是选择神界,还是选择魔界。
随着她的话,锦书身子一僵,缓缓抬起头:“袅袅。”
“嗯?”
“禁制…解了。”他眉头紧紧锁着,不知是福是祸。
或许他应该拦住妹妹,阻挡这一场未知。可是想着她的字字句句,想着她的反问,他终究还是没有再做阻拦。
“禁制解了?!”锦时后知后觉自己已经能够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