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荡直逼其命门而去:“荒唐!我大哥乃天帝之子,神界大殿!尔等休得胡说八道!”
两道法力霍然交错,天空忽明忽暗似要被生生撕碎。
男子双手迅速结印应对着司昭的攻击,目光却仍停留在席玉的脸上,一遍又一遍质问:“怎么,你真的忘了你母亲了吗?忘了她是怎么为了保护你而死吗?哈哈哈哈,大殿下在神界拥享尊荣,高高在上三万年,是早已视身上的魔血为耻,恨不得能抹去了吧!可笑,可悲!”
“…”河水起起伏伏暴露了席玉的心绪不稳。
见状,司昭急速回首:“大哥!不要被他们蛊惑!”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却给了男子可乘之机。他飞身破开司昭的防守,身形如电,犹如浮光掠影,魔气凝结的杀掌已近其身。
“二弟!”
席玉再来不及回想,说时迟那时快,化白光一道以身做挡在司昭的前面,受下一击。
“砰!”
一圈白光炸开,如墨长发倾泻了一身,在风中凌乱。素白的袍子于胸口晕染出血花,魔气顺着他的伤口侵入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召唤着他身体中被压抑着的东西,蠢蠢欲动。
他按捺着体内躁动,俯身捡起飞落地面的簪子。
恐怖的气浪席卷起一场风暴,风猛波翻,一声龙吟四方惊惧,一尾银龙腾跃云层,磅礴的法力笼罩方圆数千丈,净水河顷刻间千里浮尸。
“呃啊!”凄厉的惨叫中,便是天兵天将也满目惊诧、恐惧。
“噗!”
心脉受损,又强行催动灵力,几乎是自寻死路。席玉已撑至极限,脚步踉踉跄跄,喷出一口鲜血。
“大哥!”司昭急切地想要搀扶住他,腰腹间灼痛侵骨,他咬紧后牙,终是难抵目眩倒身坠下。席玉惊转回身,刚刚拽住司昭的手腕,便被带着一同昏厥过去。
“大殿下!二殿下!”
“快带二位殿下回天宫,快,快!”
“…”
白玉为阶,蛟龙盘柱,流光溢彩的大殿之中天后一袭锦绣逶迤。天帝面色沉沉,稳坐于座上,听着将领们的复述,目光冰冷中夹杂着一丝忌惮,凝望向跪于正中的长子。
他素白的衣袍被血染得刺目,背脊始终直挺如竹,未有半分弯折。
若非此次剿魔,他还不知自己的长子有如此大的能耐。一怒,足以令净水河化为死地。
他到底还隐藏了多少,是他一直所不知的?
天帝指尖轻敲,正是思量,医官忽然跌跌撞撞摔进殿中,高呼:“天帝!娘娘!二殿下身中魔气,侵蚀入骨,怕是不妙啊!”
“什么!”天后惊得从宝座上站起身来,满目怨毒直指席玉,失态吼道:“席玉!昭儿为了护你,才被魔气侵体,而你身为兄长,却未尽兄长之责,可是因为对那些魔界族人心有不忍,而故意为之?!你别忘了,你父帝是如何顶着诸神众仙的非议,让你得享大殿下的尊荣!今日我儿若有三长两短,我必不罢休!”
哪里有半分天后该有的样子?终究这狐族女子,是上不得台面的。
天帝眉宇紧蹙,看向天后的目光隐有厌色,却并未阻拦天后的刁难,喝向医官:“还不快去想办法!无论要用什么,都必须将昭儿医治好!”
席玉垂首,并未辩驳只字,应道:“未能保护好二弟,是席玉的过失,席玉甘愿领罚。”
“好,好,好!”天后似终于盼来了这句话,本悲痛欲绝的面上浮动出几分得意:“来人!把大殿下拖下去!施以九九八十一道天雷!”
“…”尚站于一旁的两位将领互望了一眼,张了张口。想大殿下为二殿下挡下了致命一击,论伤情,是比二殿下更重的,不过因为血脉之中的魔血而未受侵蚀,才得以强撑,如今拖着重伤之躯,又要领受雷刑,焉能有命在?
可对上天帝无波无澜的眼眸,似并无拦意,于是只得将话都咽了下去,不敢多嘴。
意料中事,席玉伏身叩首,不待天兵上前拖拽,自行起身,不愿流露出半分狼狈,一步一步朝刑台走去。这大抵是他能护住的,最后一点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