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迎春赋诗
费有吉热络地应下来，看起来像是热衷巴结的狗腿样，年龄相差两岁的男人身量比起李僖大上一倍，若不是那卑躬屈膝的态度，真不像被人踩在脚底侍候人的。
听闻修缮官员来的是李僖，费有吉便替了原本值守在此的太监，干好本分之余便是蹲守那人。
所幸，见面的第一次对视，费有吉便肯定了，对方还记得他。
领着两人在宝霞殿转了一圈，费有吉除了破损的公事外，什么私话都没说。
是同聪慧者打交道，从来都不需要打破砂锅，一个眼神，两个幼时拥有过同样境地的男子便读懂了对方的那个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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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悦从郊外军营回城，倚在车厢处，精力消磨得颓累模样，由着缠枝侍候了一盏茶，吐槽说：“缠枝，我再也不来了，不让行马车，驾马也不让，徒步从山脚到山腰帐篷，两千一百二十二步，长兄真够行的。”
在家没事干被父亲揪住去东山跑一趟，常悦还让府上郊野早一步骑马去递口信，就是想让常阆安排下，结果就是她一步步爬上去见他。
比起生气，常悦此时更多的是疲累。
“姑娘，军规如此，为的是彰显军中平等的风气，只是苦了您，还请您莫怪。”
缠枝也在军中待过一段时间，军中铁规人人遵守，只是难为了自家姑娘。
常悦摇头，闭眼呢喃道：“哼，哥哥是半月后归家吧，城南的骆羊斋，最北的甜水阁，临近东山的襄阳不是有家铺子出了名嘛，相必这点距离对常将军来说简直易如……”
常悦话没说完，便被马车的颠簸力道撞歪了身子。
“姑娘！”
缠枝单手扶正常悦，另一只手握剑护着她背后，马车如此动静必然不是简单的路上有坑洼。
小心的掀开一丝轿帘，缠枝警惕的眸光扫过去，前面同样停着一辆沉木低调的马车，赶车的小厮着劲装，腰间佩剑，正侧脸向里头汇报些什么。
金色幕帘微微掀开，露出里面年轻女子矜贵傲气的下颚。
“姑娘，是晏家鸿雁郡主晏宁，应该是拐角处不小心撞到了，奴婢去协商。”
“叫郊野让路，让她们先过。”
“是。”
本是小事，下面的奴婢去互相道个歉这事也就过去了，常悦点头，手背后揉了揉被撞的肩。
缠枝翻身下马，拱手高声道：“安阳侯常府婢女缠枝见过鸿雁郡主，马车相撞属实意外，奴婢替我家姑娘说声抱歉，我家马车愿主动退让，还请鸿雁郡主先行。”
那厚重镶玉幕布被撩开，是一位圆领素袍年纪略大的女官，望见下面缠枝正经弯身的模样，焕容没架子似的先笑了。
“这位缠枝姑娘，无妨，不就是意外，说开了，自然也就……”
“常家？哈！”
焕容话被打断，无奈又宠溺的看着面前怒容的女子，既然晏宁不想这么轻飘飘揭过去，她就退后些，不再多说什么。
“一句轻飘飘的抱歉就想走了？是你家马车行的快了，且先撞上了我家马车，派一个小小婢女前来赔罪，这就是你常家的出行之道吗？哼，本郡主今日是见识了。”
这些话就是过分了，平心而论，不过意外，由焕容接下缠枝的话就两相无事，可晏宁今日心情不佳，看什么都是怒气。
知道自家郡主在宫中受了骂心里不痛快，焕容作为晏宁在外的一道规劝，也不再劝阻。
缠枝面色不变，维持着躬身动作，理智道：“郡主见谅，路窄且街道死角，两家马夫视之不及，谁也无法预料得到意外是不是？还请郡主大人大量，您的时间宝贵，还请您先行，莫要为这区区一件小事耽搁了您的大事。”
缠枝作为常家代表，话里尽显恳切，没成想那红底色银交领锦裙的女子还是不依不饶，朱唇微张，嘲讽的话眼都不眨的说出口。
常悦在里面听得蹙眉，这个晏宁，是故意找茬吧。从前只在宴席上远远瞧过一眼，并无深交的两人，因何揪着一点过错不放？
再低微的话缠枝是说不出来了，只扭头看向身后要主子拿主意。
轿帘拉开，橘色冬装的常悦缓步走下台阶，没有被故意下面子的难堪，面上也不是故意攀附的奉承嘴脸。
“鸿雁郡主。”常悦屈膝点头见礼，后便直直挺立，道：“此事是意外，四下人多，不便影响街上过路人，郡主看得通透，相必早就看透了此事原委，还请郡主下令，我一定配合。”
尊敬之外不乏点化，晏宁不是无脑之人，只是愤怒之下情绪难免控制不住，张嘴的刹那还想说些什么怼过去。
“本郡主今日就是不下令了你当……”
“常姑娘说的极是。”焕容双手托举着晏宁手腕，看似尊贵，实则暗使眼色。
僵持间，是晏宁先败了下来，气急的哼了声，双手抱臂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