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忙接着上来的女子,赵明簪不带指责的应道:“欸,欸,小心点,马车还没停稳就跑上来,祖母又不会跑,急甚。”
“嘿嘿,这不是见着是您太急了吗?”
赵明簪看得出她的卖巧,不禁弯唇,只亲昵的勾了勾自家孙女的鼻尖,蔼然的宠溺顺着皱纹丝丝溢出来。
“您怎么知道我在这的?还恰好遇到了?祖母,您今日去了何处?”
“去了香檀寺求签,知道你今日会来乔家观礼,便让林端驾马从这里过,没想到果真截到了一个乐哉快哉美娇娘。”
常悦只管笑,坐在墨绿色衔枝锦缎直领披风的老人身旁,一副依偎信赖的孩子情状。
青釉见状也是随着常悦笑,规矩的坐在小凳上,去拿小桌上温着的茶壶,先为当家老太太续上茶水,又给自家主子倒了杯茶。
“祖母,今日我都没见阿娇的面,乔家的妯娌也太多了,都争着与阿娇见礼,席面上的冰玉双清也好好吃,不小心多吃了一小碗,本打算着用青釉徒步回去消食,就看到了您。”
常悦不好意思的揉揉肚子,杏眸里满是快乐的星光。
赵明簪发根全白,松垮的皮肤上是斑点和褶皱,年纪只是为她的包容和蔼锦上添花,老人看向常悦的时候,满眼的爱不加掩饰。
“无碍无碍,偶尔的贪口又非天塌的大事,我孙快意顶顶重要。”
常悦傻笑,依赖的侧脸,双手环上赵明簪左臂,想到自己这些天并非刻刻欢愉,不由得面露怅惘。
拉长声音,常悦苦恼无法道:“祖母,感情好难选择阿。”
“我就说我家阿悦是有心事了。”
轻拍了拍常悦发顶,赵明簪询问说:“阿悦想要我提些建议吗?祖母虽说同你年纪相差太大,但祖母经历过那么多,可以给你说些避走弯路的经验。”
“好阿,祖母您说。”
赵明簪失笑,还真当她人生经历多就能算出别人经历的事情了?
不用常悦一一诉说什么事苦恼,她亦说得上来。
“苦恼无非是纠结,是有什么矛盾你还未下定决心,有些事情不论对错,要做决定的你不后悔,阿悦,郁结于心的事不要做,如果事情不能两全,那就委屈对方,左右你是为了自己做打算,不叫自己委屈,才是根本。”
常悦仰着头,就撞进祖母睿智温暖的目光,心里最后的难受被驱散,眼眶愈加湿润。
全天下只有家人会无条件站在你这边,常悦从小受到祖母数不尽的好,再得着,还是会被触动感激。
常母难产故去后,常悦便一直养在赵明簪身边,亲自教导,日日怜惜,养的心境通透想得开。
瞧她眼神就知道不困惑了,赵明簪赞赏的拍了拍常悦的脸庞,将人向这边拉了拉,在常悦没看见的眼神里,闪过极冷的思索。
惹阿悦心烦的大概率是个男子,是她的疏忽竟没注意到,还叫那人如此行径。
是该令手下人插手阿悦的些许生活了。
“谢谢祖母。”
给身侧婢女连双递了个眼神,赵明簪自然的敛去眸中寒意,话里含笑道:“一家人道谢只显生分,我与阿悦不用道谢。”
“既如此更要谢谢啦,多谢祖母开导,孙女心里想通了好多。”
“好好好,那祖母便接受,随阿悦开心就好。”
祖孙俩又说些生活上的趣事,不时惹得二者连连发笑,连双唇角微弯,接到主子暗示自是要去办事,跪身行礼后恭敬退出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