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孙昌季在位时还要得势,说不定,”
隽秀清柔的青年邪乎笑了下,露出几颗牙齿道:“说不定,李僖还能亲眼见到主管身死,去你的墓前给您上柱香。”
曾玉顺着他的话去想,越想,便越愤怒夹杂着害怕。
他对李僖做过的事可没忘,一是殿内指认,二是在他少年时将对冯泉的怨恨转到了他身上。
若非受刑后的冯亓没有得到草木灰等必需品,也不会疼痛难忍的昏死过去。
李僖可是个连自己“宝贝”都能亲手烧了的狠人,若是他想动手报复,依他做过的事,这条老命只怕都不够李僖报仇的。
曾玉脸色死白的双眼瞪着,不过片刻,那张脸上泛起潮红青紫,唇上的呼吸也是间连急促。
李僖瞥见了他脸色不对,晃了晃脑袋,什么都没做。
“李……大人,我……救我。”
每吸一口气就像挤着呼吸身体一样,曾玉脑中格外紧绷,分不清是身体的氧气微弱更难还是神经上的阵痛更难忍受。
在他第二次发出求救的音节时,李僖起身走去。
枯瘦颤抖的被绑在一起的手从身下探出,曾玉伸尽了手,也只握到那人垂落的衣角。
李僖默言而立,神情淡漠,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痛苦挣扎他抓着他的裤脚,“救……救命……救我……我。”
眼眸下看的青年连呼吸都没变,双手握着垂于前,比脸色更冷更幽深的是他的眼睛。
一直守到曾玉出气少到完全没了呼吸,李僖才动了动脚,想退后一步的动作却因着那双手不得不停下。
李僖右手下握,捏着上面衣摆手下使力,便将曾玉握的有些褶皱的衣袍揪了出来。
床上身死的人到最后一刻都在求饶,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瞪大的睁着,李僖解了绑人的布料,重新叠好放于木床旁边的木柜中。
就那么放任吓死的曾玉躺在床上,李僖到院旁打了桶井水,木桶搁于井沿,隐隐带有寒气。
井下温度几乎零下,身至旁边就能感触到凉于体温的温度。
李僖卷起双袖,一双白净伤痕的手猛地扎向井水,凉意陡然袭来,激得那人颤了颤。
撩起上面层水搓着双手,李僖没用皂荚,一遍一遍洗着手,手上比刚才还要干净泛起白皮,心里挥之不去的是刚才曾玉的死状。
明明他没有亲自动手,却还是感觉亲手杀了人,手上甚至还有灼热的鲜血喷洒浸润的痕迹。
李僖在曾玉家附近漫无目的的走了好久,直至游荡到心中空虚迷茫散去,才转离脚步,刚回到衾衣巷便被人告知了幼桃自杀的消息。
荆顺写的那封信不过寥寥几字,纸张大开摊在桌上,李僖垂眸看过,无人的室内有些过分的安静。
幼桃这一死倒是省了去想如何处置她,诬陷一事正好结案,孙毓乐得不用去管这件事,吩咐底下人将人寻个去处埋了。
宫里头还没下达李僖今后去处,平日无事,李僖那日所受杖刑伤已经好全了。
李僖自得知幼桃自尽那日心里发堵般郁郁,在雀令街施工那处待了大半天,沉思的结果就是他不悔夺了梁鄯的命。
想不出头绪,干脆租辆马车向城外驶去,荆南冬日惧冷,早早的烧了炉火吃饱喝足后缩在被褥中。
李僖敲门进来,便被迎面的热气腾住了脸,原地缓了缓,解下氅衣的男子才适应室内温度。
“远今,正巧你来了,快,水开了,给我泡壶茶。”
李僖面露无奈,手上乖乖去执行,“师父,此时还未到天冻,您还真打算过冬了?”
“害,便这样去过冬也未尝不可,若非你来,我此刻便是在冬眠。”
偏远的小山村里不大的院落,屋内燃着炭熏得整个人都是暖烘烘的,仅在此处待了一会的李僖便舒服的展了眉眼。
“初冬乍寒,吾屋甚暖,热茶温口,师父好享受。”
荆南闻言便顺势悠哉游哉的晃了下脑袋,面上是得意至极的闲适。
人活一辈子不就是为自己而活的吗,荆南侍候了别人大半辈子,临了了,每一天都要让自己活得快哉。
只是一个人住在这里孤独了些。
李僖拎着泡好的那壶茶走到榻上坐下,用烫过的茶盏先给荆南倒了杯。
被窝中伸出只手接过茶盏,荆南吧嘴品了口尚冒着热气的红茶,入口的第一瞬眼底笑意便淡了几分。
都说品茶识香能判定一人心绪,这盏茶虽唇齿生香,但后味浅淡,可见泡茶之人根本心不在此,更不似李僖从前手艺滋味,白白浪费了他的一壶好茶叶。
只喝了一口的茶杯被搁下,荆南裹着被褥道:“说吧,有何烦心事?脑袋上顶着烦忧二字便来了,远今可是忘了你师父识字吗。”
本就是来寻一解惑之法的,李僖自是知无不言:“师父,您听说宫宴发生之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