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战前平静
西夏驻地中,李僖第一时间收到裴良送来的信件,那封写着常悦平安的信被他看了好几遍,没忍住在旁人面前笑出了声。
李僖也非什么都不懂硬要立刻将她带到身边,战场之中瞬息万变,能保住命已是万幸,在不在身边的倒显得不太重要。
只要二人心中存有对方,知道千里之外的她在何处,心中便很满足了。
负手巡视营地时,后方突地传来阵马蹄声,马上青年一手护着脑袋大的玉盘,一手掌执缰绳,多沙石的地上上半身已是有些不稳。
“前面兄弟,快让开!”
李僖亦是移步躲避,岂料踩上一泥泞之处,一时不备身子侧倾,便要情状全无的向后方倒去。
马背上的陆寻欢暗道不好,不多衡量便舍去手中玉盘,勒紧缰绳的同时俯身,将快要倒地的青年拦腰带到身前。
勒马转了圈停下,陆寻欢下马将救下之人单臂扶下来。
抬起的臂弯换做双臂,陆寻欢十分歉意道:“寻欢驾马莽撞冲撞了大人,大人可有碍?”
二十出头的青年正是恣意成长的时候,加上武将世家出身自幼便有征战天赋,矜傲长大又不失得体做事,未染尘世的眸子干净澄澈。
李僖认得陆寻欢,是疆北守将陆九蓟独子,他后来去找陆九蓟时听对方提起过。
“不怪将军,是僖躲避不当还劳累将军搭上了小心庇佑的玉器。”
陆寻欢低头看去顿时面露苦样,父亲点明要的玉盘早已碎成了好几块,是如何拼也拼不回原样的破碎。
李僖亦是沉思,提着建议道:“这玉器是何处得来的?本官为你重寻一块?”
“是父亲请人定制的,花样亦是父亲所画,大概是……”
相差不了几岁的两人皆有些沉默,面面相觑看着眼前之境不知如何解决。
“你这小子,只看不闻便知你又闯祸了。”
陆九蓟帐中佩剑出来,瞧了眼碎裂的物件也没动气,习惯了后者的闯祸颇为无奈。
陆寻欢头个不满,委屈辩论道:“父亲,哪里怪得着我?您不了解前后因果便不要妄下论断。”
往日犯过的错但凡是陆寻欢之错没他不敢认的,但今日之事错不在他,陆寻欢也不愿不明不白的认下。
“哦?”陆九蓟故作疑惑,问道:“难道还有别的隐情?”
李僖失笑,对上陆九蓟的眸子解释说:“令郎本驾马送玉,岂料僖挡了路,陆小将军救人心切,不小心碎了玉盘,陆将军见谅,若不是令郎,您就会看到个栽倒泥泞中的李僖了。”
陆九蓟全然相信李僖之言,看向劲装青年时含了些赞许。
当舍则舍,且不过是一把玩之物,远比不得人命重要。
缓了缓语调,陆九蓟说得诚恳:“原来是为父先入为主错怪了寻欢,还请寻欢大人大量勿要入心不满爹爹阿哈哈。”
“父亲言重了,寻欢从来不怪。”
陆寻欢面上不自在,尤其是有一外人在场,更是激得耳廓微红。
看出他的窘迫,陆九蓟亦不强人所难,平易的笑了几声互相介绍道:“远今,这便是犬子,双名寻欢,这位是李僖李大人,掌管军中的一应事权。”
陆寻欢正色几分,规矩的弯身道:“寻欢见过大人。”
“陆小将军颇有陆将军之姿,峻拔星眸,见者赞叹,不愧是长枪小将呐。”
从高位者口中听到那个赞誉的称号,陆寻欢到底年纪小,不知那个名号如何传出去的,面上不好意思的红了红。
陆九蓟爽朗的笑了声,伸手拍了拍他,语气掩饰不住的骄傲道:“远今见笑了,这小子跟着军中兵士学了一手使枪的本事,纵使我持剑五次总要有三次败于他手。”
父子俩一样的银质盔甲,不同于陆九蓟眉眼的松和,陆寻欢长得更锐利富有棱角。
李僖唇角噙着笑,不吝啬的夸赞道:“青年将军本就难得,若是换做我易地而处,只怕是更加高调。”
好不容易下了战场,陆九蓟叮嘱了陆寻欢几句便引李僖同去营帐,继续谈论着上次未完的词句。
……
裴良在锡兰靥这养到伤好,心中便有离去的打算,锡兰靥再抗拒鲜卑族于他而言也是外族,不可尽信。
春日人易懒盹,锡兰靥趴伏在掌柜木桌上,手心隔着手绢挨着脸,眼皮时不时闭上,眼中是困顿的无神模样。
“咣当”一声极响的撞门声传来,在鲜卑士兵的簇拥下拓跋隼大摇大摆走进铺中,先看到了坐着的女人,冷眼看了下。
嫌弃的目光环视周遭,拓跋隼语气不善:“你非要逃离本王身边便是喜欢住在这么个破地方?”
“不干你的事。”
锡兰靥敛容起身,眸中闪过警惕厌恶。
都逃到边境了他还追来,走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