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大人和我所想一样。”老狐狸不愧是老狐狸。许人均背后生起几丝凉意。
樊枢未必不知道司马颙的盘算,甚至是即是司马颙今夜没有动作,樊枢也会选择派人以司马颙的名义去放火。
“乱世之中,焉能下错一步?所有看似不经意的安排,都是蓄谋已久的筹划。”
“真是场,及时火呀。”
樊枢晃了晃头,舒缓了下肩臂,如释重负的样子。紧接着用一脸轻蔑的笑意望着许人均。
“你还漏了件很要紧的事。”
许人均隐隐察觉到这事和他有关。
“阴罅是我看着长大的,这孩子从小就不懂下棋。”
被阴罅摆了一道……
阴罅在交代他的信息纸条上写了精通棋艺。樊枢喜欢留客会棋,阴罅算准了许人均若是要见樊枢,必然会选择去和樊枢下棋。樊枢此时便能发现破绽,知道他俩互换了身份。
“大人明察秋毫,是我露了破绽。”
“这火必须是司马家的人来点,在确保这一点的情况下,还要防止别人把脏水泼到樊家。今夜我的手下必须都在宴会上,而不该出现在缙云观。”
“所以,无妨。”
“多谢大人。”
“你可愿来我手下做事。”
“樊大人邀请,不甚荣幸。”
“只是我非门阀子弟,九品中正那关难过。”许人均终于说出了他的目的。
“这并不难,世家大族旁支纷杂,渊源繁多,官官相护,互为荫蔽。身份是唯一的令牌。世胄蹑高位,英俊沉下僚。如果真只是身份的问题那倒还简单,人力更改增添两笔。麻烦的是,这些都只是杯水车薪,很多事我也只能照做不误。”
“门阀政治,于没有身份的人而言,身份是最金贵的东西。祸蒙山丘,君位益移,所有的争夺,都在于有那么一个可争的对象。”
“你这投名状甚合我心。”
“大人——司马颙派人来了——”廊下的仆侍来报。
“随我去会会他吧。”樊枢推开直棂门,许人均跟在后面。
这盘残局,终究落了个平分秋色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