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现在他只觉痛心,只有伤心的人才会像她这样哭。但他从来不愿意她伤心。
她就这么安静地流着眼泪,眼神也聚焦不到一起。
他也不出声,安静地给她擦眼泪,看着她哭够了又睡过去,给人盖好被子后就走出了病房。
寒静早就冷着脸坐在走廊椅子上等他了。
“怎么过来了?”他坐过去,有些疲惫地靠在那。
“我当然是过来欣赏你狼狈的样子,好久没看到了。”寒静阴阳了他两句,看见他手臂有点红,眼皮一跳,直接把他手拽过来看,两三道被抓出血的伤口已经结痂了,显然还没处理过,而手背上也红了一片,上面还有几个极深的月牙印。
这位向来雷厉风行,刀子嘴豆腐心的姐姐忍不住了。她憋着气,拿出早就准备在一旁的酒精和纱布,麻利地处理完,开始算账:“你图什么?”
“小声点,刚睡着。”
她气得眼都红了,寒临见状疲惫地笑了下:“是好久都没这么狼狈了,姐姐别生气。我该的。”
“什么意思?”
“有人想试探我和她的关系,我没忍住下意识帮她,在她已经反应过来的情况下。后面又把她逼急了,难免要吃点苦头。”
“所以你就任她撒气?”寒静还没消气。
“我可以让步,她怎么跟我闹都可以,但不准跟我撇清关系,更不准远离我。只有这两点我不会由着她。”寒临懒得多说了。
“寒临,你……”寒静还没说完,他就打断了。
“我很在乎她,姐,我这辈子只认她。”
随后就起身迎接慌张跑来的白家父母。跟他们解释情况后又拿出报告单给他们看,三两句就把那对父母的高高悬起的心按了回去。
“诶哟,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白青眼尖,看到了少年手上隐隐泛红,还包着纱布。
寒临想着随便编个理由搪塞,寒静就从身后走过来接了话茬:“小孩子闹矛盾而已,您二位不用担心。”
一句话已经挑明了所有事。
寒临不动声色地想圆回来:“当时白念突然晕倒,我扶她的时候没站稳自己摔的,她没受伤。”
但叶心念明白了:“对不住,白念她看着挺沉稳的,实际脾气上来就不管不顾了,跟当年擅自跑出去一样,这些年是一点也没长大。”
“您知道她为什么会跑出去?”寒临突然问。
叶心念勉强地笑了下,无奈:“当时我们发现人早跑没影了,手机还亮着。有人匿名给她发了信息。”
她看着寒临,继续:“那人说有人要在海边给你表白,还邀请了周围人做见证,你已经在路上了,问白念来不来。”
寒临瞬间清醒了,他当年会去完全是因为文恬说白念在她那,要他过去。
但时间地点都不太对,他心一下子紧了,下意识联系了别人就不管不顾跑出去。
所以白念会去是因为她信他要去表白现场,她怕他是去接受表白的。她根本不能淡然接受他身边有人。
精明的脑子当机了,他有一瞬间觉得自己其实根本不用走望不到边的冰川去找人,因为那人一直跟着他的。
意识消失的前一秒,他笑了,笑得开心,出自本能。
原来早就苦尽甘来了。
终于熬出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