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多少知道了点。”寒临关上门，给她倒了杯水，走到她面前坐下。
女生似乎格外放松，她点了下头，似乎在想要从哪说起。
“先看看吧。”他把一张写满的纸递过去。
过了不知道多久，对面的人将纸移到旁边，看着他，说道：“害怕吗？”
“怕什么？”
“我情感缺失，比大部分人都冷血，残酷，没有所谓的道德感和同理心，要是哪一天发疯，没准还会越过法律做出不可挽回的事。以及，”她眯了下眼，“我对情感的理解确实也不一样，没准我不爱你，也不喜欢你，可以随时抛弃你，承诺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束缚作用……”
他打断了，“阿念，现在是你在害怕了。”
白念骤然闭嘴。
“你把你自己说那么极端恐怖，是为了什么呢？让我害怕你，远离你？但其实你并不想我远离，你只是习惯把自己想得很差，你想让我知道你可能会做出这样的事，然后呢？”
“你不是也怕我信了，然后怀疑你对我的感情都是因为我需要，所以你给我，是吗？”
寒临的脸在灯光下一边黑一边白，他看着白念，没什么表情，但她觉得窒息。
“你觉得你本身没有爱，也不怎么能感受到别人对你的爱，你只能感到被需要。你觉得你给我的感情也是因为我需要，所以你给了。你觉得我换个人仍然可以，你换个人也仍然可以。但你想过吗？”
“要是你真是因为我需要才产生感情然后给我让我满意，为什么别人需要的时候你拿不出来，还会觉得烦。”
“你的感情也不是因为我才开始有的，只是因为我，你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你会爱我，会关心我，会因为我觉得高兴，心烦，痛苦。这些难道是假的吗？”
“你怕我会怀疑你对我的感情。但阿念，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去过我家后才产生的，之前你明明也是这样，怎么现在觉得有危机了呢？”
寒临抓住了重点，“你看到我溺水了吗？在小时候。”
白念的脸色早就白了，她绞着手指，瞳孔涣散，窗外的风吹过她，恍然让她觉得她又回到了那个冬天。
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坐在树边，捡了根树枝，把面前的泥土戳得天翻地覆，看着在其中挣扎的蚂蚁，突然觉得了无生趣。
她其实在医院住了几个月了，身体一直不见好，好不容易让默叔允许她来医院的花园里玩一会，在走廊上，她被默叔拉着快速通过了一个被送来浑身是血的病人。
她其实已经闻到很浓厚的血腥味了，耳边也听到人的痛哭和惨叫，旁边的小孩子闻到血味吓得也在哭，
只是经过的那一瞬间，她突然觉得奇怪。
“为什么他们会哭？”
这个问题在她心里生根发芽，慢慢地占据她全身。她时常偷偷看那些在抢救室外坐立难安，对着医院墙壁哭着打电话借钱的那些人。
然后她就觉得，应该是那些他们在意的人出问题了，他们舍不得，觉得难受。
她想通了就这样安稳的度过了一段时间。
直到白青累得住院了，叶心念在他的病床边守着，看见她来了就招呼她过去，安慰她说什么爸爸没事。
那时候她就知道出问题了，白青对她很好，是她爸爸，应该也能被化为她在意的人，但为什么现在看他躺在病床上输液。
她没有任何感觉。
难过呢？担心呢？舍不得呢？
之后她就让默叔给她挑了几部纪录片和电影，看着里面感人肺腑，恐怖惊悚……的诸多画面，她依然毫无感触。
渐渐的，她觉得了无生气，就到下面的花园折腾蚂蚁。蚂蚁因为她的心情受难，挣扎，她依然觉得无趣，直到看见一个小男孩。
跟她一样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很有生机活力，在园子里蹦跶，乱跳乱跑，看着都让人觉得开心。
此刻她站起来，明白了，她跟那个人不一样，跟那些会哭会笑的人不一样。
在她决定走的时候，她听到了有人落水的声音，是那个小男孩，周围好像只有她听到了。
然后呢？她从心底觉得茫然，第一次生出一个念头。
他会不会死？死了也有人来为他痛哭吗？
还没等她理清楚，一直暗地关注他的保镖就发现了异常，跳进去救人。刚刚满脸稚气，活泼阳光的人现在面目惨白，无声无息。
没有人发现这边有个小女孩，花园乱成一片，有那么一瞬间，她突然听到有个苍老的声音说：“你刚刚发现了为什么不叫人救他，老头子，见死不救，你难道想当杀人犯吗？”
杀人犯。
好陌生的词，可我发现了也没有去救他，所以我也是杀人犯吗？
她回去头次问了默叔这个问题。
“什么是杀人犯？”
默芥当时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