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医院里,寒临一直昏昏沉沉,他在梦里回到那个小时候。
穿着病号服的小孩不乱跑乱跳了,开始慢慢观察四周,终于在一棵树下发现正在用树枝戳泥土的【白念】。
她这个时候又瘦又小,浑身都有股刺棱劲。
“白念?”他小心地叫了她一声。
【白念】停下动作,随即抬头看她,眼睛里什么都没有,应该说,是整个人什么都没有。
空洞,茫然。
她的目光并没有在他身上停留很久,随意看了他一眼就不管了。
但寒临知道要再不说点什么,她就要看到他落水了。
“你喜欢乌龟吗?”他有点着急,说的话也狗屁不通。
【白念】站起来,倒是很有兴趣地说:“我喜欢乌龟能生活在自己的壳里一辈子,喜欢乌龟能一个人慢慢活。”
“所以我也算喜欢它吧。”
扑通一声,那边慌乱起来,【白念】瞬间睁大了眼睛,站在原地,手脚僵硬,等花园又重新恢复了平静,她才走了一步。
寒临也跟着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身上湿透了,生机已然消失,他白着张脸无声无息。
白念呢喃了句:“杀人犯。”
他惊讶地转过头,看着白念脱离了原本的轨迹,径直跳了下去。手穿过了她的身体,他无法阻止她。
寒临眼睁睁看着她跳下去,面无表情,又毫不犹豫。
后肩突然被人拍了拍,他转身,看着曾装作是管家女儿的她。
寒临这次不敢再乱动,他害怕自己扰乱原本的轨迹,就一直跟在她身边,不说话。
“寒临,你怎么一天跟着管家女儿啊?她偷你东西了?”狐朋狗友一个接着一个来到他身边。
他突然觉得事情不可控了,甩开一大群人,跑到树林里,与捂着脖子的沈厘擦肩而过。
【白念】跟人对峙,他的到来破坏了平衡的场面,寒临看到疤脸将刀捅入她的身体。
呼吸瞬间就静止了,他跑过去。
【白念】躺在地上,捂着血流不止的伤口,突然跟他说:“如果当初你看到的是这个场景,还会觉得我厉害吗?”
寒临说不出话,他试着去触碰她,果然没成功。
过了会,他感受到潮湿的海风,走过去看见【白念】正在打人,她面无表情,下手非常狠。
“看到了吗?我其实会这么做的。”【白念】看到走过来的他,有些嘲弄地说,“我会把当时不满我的人通通弄死。”
“包括一天就会缠着我的你。”
画面一转,夜色降临,他站在旁边看【白念】在海边跟文恬对峙时,被推下去的人不是她了。
“你看,一切都那么轻松容易,我不用伪装,也可以活得那么自在,我不在乎什么法律道德,当然,也不在乎要不要活。”【白念】笑出声,然后跳入汹涌的海里。
寒临已经知道现在每一个出现的【白念】只有前一个消失了,后一个才能出来。但他依旧无法对此保持冷静。
心脏的跳动声如擂鼓,等他回过神来,他已经过去抓住了【白念】。来不及惊讶他为什么能碰到她,就要把她拉上来。
“你觉得你能抓住我吗?”【白念】感受着自己悬空的身体,非常嘲讽,“还是说你觉得你能救我?哈哈哈哈。”
笑声刺痛他,不过瞬间,他手上像被针扎了一样,有点痛,但他不放手。
“死皮赖脸的寒临真吓人,怪不得我那么烦你呢。”她将他手掰开,然后整个人没入冰冷,漆黑的海。
寒临喘着气,他感觉自己无法承受眼睁睁看着下一个【白念】消失的痛苦了。
耳边突然响起夜店的歌舞声,他往旁边一看,垂着长发的【白念】已经喝完酒走出来了。
“趁我现在头晕,来聊两句。”她眼尾通红,嗤笑着看寒临。
“你也意识到现在是你在做梦了吧?”【白念】自顾自地走,“想知道她现在在怎么样了吗?”
寒临跟着走,不说话。
“她正在痛苦地认清现实呢,唉,要是当初根本没选择回去该多好。”【白念】走得摇摇晃晃,寒临并不伸手去扶她。
“那你知道她当时想回去是因为什么吗?”
【白念】停下,看着他,“在这个时间段的她以为你有女朋友了,心里觉得非常不甘心,硬是想看看。”
“只是因为不甘心?”寒临也停下,看着她。
【白念】笑了,明明都是一个样子,他却能清晰地认出这些【白念】各自的区别,因为即使是她们,也都比不上真正的白念。
“知道每一个情感缺失的人都会走过一条必经之路吗?”【白念】继续走,“她已经经历了对情感的渴望,迟钝。”
“现在正处在怀疑,以及,畏惧和抵触阶段。作为现在这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