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温夏？”
郝恩有些气不过，语气有些重。
“温夏。”
覃深眼都没抬，玩弄着手里的烟盒。
郝恩没说话，只是一直望着不远处的覃深，眼底充满了失望。
覃深见里面久久没传来动静，径直绕过了郝恩走到了女厕所门口，看见了眼圈通红的温夏，以及被打翻在地的药盒。
“怎么？要我拖你走？”
温夏听了没回，默默捡起地上的药丸和药盒跑了出去。
她不知道跑了多久，只是忍了好久的泪终于得以释放，她跑到一半脑袋清醒了些，又忍住眼眶中的酸楚，原路返回找覃深。
她好没骨气啊。
但她要出去，要去找周淮川。
这一刻她的脑海里什么都不记得了，她只知道，无论他在哪，多远都要去见他。
覃深没去追温夏，他见惯了女孩之间这些事，有些心生厌烦。他刚刚一直在门口听着，没出声罢了。
刚刚温夏经历的一切，他都听见了。
他刻意等了等才露面，他就是想看温夏会如何应对。
哭？
她一定会哭。
可他等了好久，都没听见厕所里传来哭声，只听见了东西被打翻的声音。
听她们的谈话，估计是她的药盒。
上次打篮球砸到了她，处于良心，他特意派了个小跟班去询问情况。
但当他看见周淮川出现时，他便知道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小跟班回来时告诉他说，周淮川亲自抱着送那女孩去了医院，听说那女孩心脏有问题，周淮川还在医院陪了她好久。
他本来不想伤害她的，毕竟她看起来已经够可怜了。只能怪她命不好，和周淮川扯上了关系。
教室后门传来的起哄声打断了覃深的思绪，他抬眼看，看见了她头发凌乱的样子，眼圈微微泛着红，许是刚刚哭过了。
他没动，他就是要让她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他面前求他。
她果然硬着头皮进来了，为了周淮川。
好像觉得有些可笑，覃深深不可测地勾了勾唇角。
“你可以带我出去吗。”她低着头，手紧紧拽着衣角。
“我为什么要带你出去？”
覃深换了个坐姿看着她。
她好久没答话，好像是想不出答案。
她始终没敢抬头看他，像是害怕，又像是心虚。
“不说我走了。”
覃深站起身来，从椅背上抓起校服外套随手搭在肩上，作势要走。
温夏见他要走，情急之下抓住了他的衣角，抬眼望着他，声如蚊蚋“求你了……”
她刚哭过，眼珠子仿佛被洗过了一半，清澈透亮，像是小鹿的眼睛。
覃深看着她的眼睛，一时忘记了回答。
周围有男生带头起哄，覃深听了心声厌烦，朝着他们大吼着“都闭嘴。”
声音很大，温夏被吓得一抖，脑袋又垂了下去。
覃深并不打算放过她。
“你说什么？”
温夏没抬头，声音闷闷的“求你了。”
“没吃饭吗？大点声。”
覃深还是不依不饶。
温夏这回没立马回答，只是抬头望着他，与他对视，眼底一片空白，像是没有情绪的木偶人。
她的声音大了些，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见“覃深，算我求你了。”
这一次，覃深没有回答。
他开始怀疑自己的做法，心底没由来的烦躁。
眼前的女孩没有哭，反而眼底透着坚韧。
覃深从没见过这样的她。
周淮川真的值得她这样做吗？
覃深不懂，但他没问出口。
他沉默着带着温夏出了校门，和上次一样，从校门口大摇大摆地走出去的，门口的门卫叔叔依旧不敢阻拦。
送温夏出校门的这一路，覃深没有再为难她，却也没和她再说一句话。
他回头偷偷看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到她的背影远到变成了一个模糊的黑点，他才回神。
他在干什么呢？
他分明从来都不是一个好心的人。
他没多停留，回神后继续往前走了，没再回头看温夏。
各有各的路要走，他和温夏本来就不是一路人。
就像她和周淮川一样，永远都不会是一路人。
她去就去吧，与他覃深无关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