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学期又将接近尾声,街上年末的氛围越来越浓烈,温夏靠在窗边胡乱写着日记,这是期末放假前的最后一个假期了,这学期一过完,下学期就开始进入高考倒计时了。
日记本越写越少,这本日记本是她高一的时候买的,她那时候还顺便买了几张小贴纸,每篇日记她都会贴上几张可爱的小表情。
也只有在写日记的时候,温夏才觉得自己是鲜活的。
以旁观者的姿态来回首昨天的自己,她反复为自己打开了一扇上帝视角,日常生活中寡言的她在日记本总有写不完的话。
今天外公难得在家,他在家熬了一锅老母鸡汤,香味飘进了房间,温夏寻着味走了出去。
厨房内外公正在打包鸡汤,忙忙碌碌的身影一直没停下来。
“外公,我待会陪你一起去医院看外婆吧。”温夏盯着他的背影小声开口。
外公闻言停下擦保温桶的动作,把抹布放在了手边。
“没事,这不是快放假了吗?你这两天好好复习,放寒假了去。”
温夏没吱声,她一向很听话,没吱声便是同意了。
外公盯着她喝完鸡汤后提着保温桶去了医院,外婆的病情最近有所好转,小老头似乎也开朗了不少,出门时还哼了支不知名的曲子。
家里又只剩下了温夏一个人,温夏回到了房间,望着窗外发起了呆。
此时已是深冬,窗外的银杏树光秃秃的,时不时会有几只叫不出名儿的小鸟停在枝头驻足。
温夏突然想起,又有些日子没去看旺仔了,以前她可是每周都去的。
心底又有些纠结,她总是不敢直接面对周淮川的,她太敏感了,心底总是有许多化不开的思绪。
日记本被风吹动,少女的心思缠成了结。
楼下传来谈话声,是老太太们在谈论最近的八卦,温夏耐不住好奇心凑近听了几嘴。
大约是有一家的孕妇发现被自己最爱的丈夫欺骗了,最后流产了。
温夏听了有些惋惜,肚子里的小宝宝又有什么错呢,他甚至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呢。
家里的电话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外公许是年纪大了,耳朵越来越不好使,上次特意让温夏调了一个最大声的铃声,这会倒是给温夏吓了一跳。
温夏急忙出房间,还没来得及找到自己的拖鞋便冲了出去。
看了眼号码,是安芸打来的。
“喂,芸芸。”
安芸去集训后手机上交了,鲜少打电话给她,这学期来打来的电话一个手指头都能数过来。
“夏夏!想我没!”
一如既往的,安芸依旧热情。
“想死你啦。”温夏抿嘴笑了笑,望着不远处的时钟。
安芸同她抱怨了许多事情,她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话。
年底了,她们集训快结束了,她快参加艺考了。
安芸此时此刻同温夏碎碎念着自己的紧张,她说今年参加艺考的人又多了许多,她不得不紧张。
“放松心情,我在学校为你加油哦!”
安芸一听,瞬间打了鸡血似的。
“冲呀!”
聊了一会后,温夏才想起安芸哪弄来的手机。
“芸芸,你们终于发手机啦?”
安芸这才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开始解释。
“啊不是,是我妈今天给我请假出来了,陪她去参加葬礼。”
“葬礼?”
“嗯,周淮川的小姨你认识吧,海城小有名气的女高音,她自杀了。”安芸说完叹了口气,有些惋惜。
“她可温柔了,小时候我妈带我去她那学过声乐,可惜我对声乐不感兴趣……”
温夏好久都没回话,她说不出话来了。
电话那头的安芸没发现她的异样,自顾自地接着说。
“她似乎是未婚先孕,那个男的给她骗得团团转,两个人快结婚了她才发现男方早就有老婆孩子了,她在不知情地情况下当了第三者,人家的原配被害得跳了楼……”
安芸后面再说什么温夏已经听不见了,她并不怪安芸,她从来没有和安芸细说过家里的情况,母亲去世那会她刚好去集训,所以安芸并不知道,她口中跳楼的原配,是她故去的母亲。
有时候人生就是这么巧,海城如此偌大的一个城市,却让他们这些人兜兜转转纠缠在一起,发生了这些难以言喻的事情。
“夏夏?你在听我说吗?”
安芸的呼唤打断了温夏,她猛然反应过来。
现在该不该告诉安芸这些事呢?
温夏有些纠结,作为好朋友,她确实应该知道的。
可她临近艺考,这些事只会扰乱她的心绪,还是等她考完再告诉她。
“在呢,芸芸,我外公叫我,我先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