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页。
翻着翻着，他的速度慢下来，直至某个页码停下手，若有所思地指着行黑体字，脑里过了遍，皱了皱眉，抬眼又问：“男的女的？”
“男医生，人挺好的，前几天刚刚调过来，也是今天才调来接手许总的病，不过黎医生下午才来——宋先生批了假的。”
男的，宋臻自动把好话全过滤掉，姓黎这点就足够让他肯定自己的怀疑。
简单千度医生的名字，他皱起的眉眼里夹杂着天然的不信任。
中文，英文都来了一遍，也没有其他有名的医生同名。
别吧，他揣着侥幸，点开千度界面的照片，递给护士，见对方点头肯定对方身份后，略微不屑地哼出了声。
老熟人啊，也难怪宋某人想瞒着他。
宋臻抿唇，虽然他不太满意，但勉强还能用吧。
现下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宋臻决定先把“请个新医生”这事放一放，“好了，谢谢你。”
护士走后，宋臻瞥了眼沉睡的许绛，张了张口又闭上。
终于，掖过被角后，他忍不住提了一嘴和许氏有生意往来的苏总的绯闻，状似不经意般点评：“这个苏总也是……”
说到一半，他又停下来，抿唇眨眨眼，眼神飘忽补道，“我不是说姐姐你，姐姐这么聪明，只是有些年轻人很容易被骗。”
“如果所有人都能像姐姐一样聪明就好了。”
手机解锁，宋臻看了眼屏幕，没有新消息进来，好友的最后一条信息停留在上午九点：那个实习生你小心点
他反应过来，打了个“嗯”回去，略微调换姿势，折腾再三，还是有些不自在，欲盖弥彰地小声读起了最近圈子里的八卦。
好不容易从“我是谁”，“我在哪”状态中恢复回来的许绛，手指再次微微动弹了一下。
这幅身子有点奇怪。
不，是很奇怪。
她努力摒弃掉乱七八糟的念头，一边害怕自己奇怪的反应被对方发现，一边忍不住幻想着自己如果有力气，能不能坐起来义正言辞问：“为什么你一个大学生对圈子里的八卦这么了解啊？”
而专心致志的对方压根没有注意到她的反应。
宋臻是有点本领在身上的，他读八卦的时候总是擅长联系一些家族背景和某些人的逸事，语言风趣诙谐，还非常注意受众的体验。
比如他时不时会问一句，“姐姐，你怎么看？”
许绛刚开始听见的时候差点吓得心脏病都出来了，好在对方似乎只是单纯那么一问，又很快学着原主的语气：“这个人不可信。”
沉郁顿挫，有腔有调。
“你还记得上半年有个酒会吗？就是请了明星预热开场的那个，那天晚上还挺热闹的，但是最近才爆出来……”
怎么又扯到这场酒会，宋臻有些懊恼，“不说这个了。”
满心满眼都是怎么抱大腿的许绛，终于反应过来自己还需要安抚眼前的弟弟。
毕竟在原主“生病和弟弟感情升温”的剧情节点前，原主刚刚完成“在酒会上和实习生相谈甚欢”的任务。
宋臻垂眸，睫翼颤动，手上的指环发着光，他下意识转了转，战术性喝水润润嗓子，又重新出发。
许绛听得一知半解，还不能完全听懂对方想要说什么。
穿书人难道不应该拥有强大的全知buff吗？怎么记忆反而像是来一声亮一下的声控灯啊，许绛在心底叹气。
算了，好过完全不亮。
分秒流逝的时间寂静，宋臻放下水杯，见许绛还是很安静地躺着也有些累了，泄气道，“算了，姐姐，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话音未落，电话铃声突然响起，宋臻接了电话起身，边走边聊。
许绛不能从几个“嗯”、“好”、“行”中分辨情绪，只知道对方有事要离开，临出发前还和她打了个招呼，像是笃定自己有意识一般。
这一走，整间病房变得静悄悄的，清净没多久，许绛不自觉打起了瞌睡。
很快，视野陷入一片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