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宋拉着肩带，快速左右看了眼，偷偷凑近她问：“妈妈，我们可以把圆圆偷走吗？”
弯下身子听他说话的彭女士愣了下，笑起来：“不可以，但我们可以带另一个圆圆回家。”
说着她伸手掐了掐小宋有点婴儿肥的脸，手感很好，没忍住又捏了下，如愿以偿看见他瞪大眼睛，眼里含着诧异，嘴角一拉，露出被欺负一般的表情。
小宋生起气来，脸更鼓了：“我是大孩子了，不能捏我的脸的！”
彭女士身高高，直起腰看见不远处五颜六色的帐篷尖尖，顿时冒出个好主意，嘴上却敷衍着：“好好。”
“祗瑜你带着圆圆去那边纪念品店，看他喜欢哪个圆圆。”
宋祗瑜看了眼气鼓鼓的弟弟，抬头看她，说话有点结巴，但很认真：“都可以，挑吗？”
“可以，不用怕。”像是看出他的顾虑，彭女士摸了摸两人的头：“我在这里替你们看着圆圆，也会看着你们的。”
“给，这是一百块，你们自己加油算算数哦。”
宋祗瑜牵了他的手走到帐篷前：“圆圆，你要什么？”
小宋瞪大了眼睛，惊讶于他说的这么流利，一时也忘了反驳他“自己不是圆圆”。
从那以后他们就管他叫圆圆了，姗姗来迟的局外人宋自清虽然一开始感到莫名其妙，也会说“男孩子叫这个名字算怎么回事”，但后面听多了也顺口了，偶尔不小心还会跟着喊出句圆圆，还是等他上了高中以后“圆圆”这个名字才逐渐消失。
只有彭女士不忘初心，时不时给他来一句“圆圆”。
宋祗瑜在一边勾了下嘴角，宋清淮很确定自己看见他在偷笑，他哑了哑，无奈道：“……随你，你生日你最大。”
“嗯，”彭女士很满意，举着手镯拍了个照。
确切地说，她给已经拆开的礼物都拍了照，准备集中起来P，然后po出去。
她拍得专心，两人都习惯了她的作风，在一边替她清点礼物数。
彭女士收到礼物总是要回礼的，需要一份名单。
宋清淮刚走到礼物边，就听她问：“哎……圆圆，你今年怎么送了三份啊？”
他还没来得及回，彭女士嘀嘀咕咕：“这向日葵还挺好看的，你很久没送我花了。”
他半蹲点着礼物，神情专注：“有份是许总送的。”
“哪个许总？”
“我上司。”
彭女士喔了声：“难得你还当一次外送员，下次让他自己送。”
彭女士这语气显然以为这个许总是她的哪个合作伙伴，顺道就让他捎过来，宋清淮抿了抿唇，还是没解释。
倒是宋祗瑜写名单的手顿了下，瞥了他眼。
他的脸上一贯没什么表情，宋清淮却感觉自己好像看见了“好奇”两个大字。
宋清淮抿了抿唇，和他对视了两秒，装作没看见，低下头继续报礼物和送礼人：“傅姨送的包……”
他们都已经习惯了每年有这么个流程，动作熟练利落。
彭女士拍完照又坐在宋祗瑜边上，想发个朋友圈，刷着刷着，刷到别人家的漂亮女儿，动作一顿，她瞥了眼身侧的两人，抿了抿唇，摆弄起那只镯子。
名单核对完了，宋清淮站直将名单递给她：“等会再对一遍吧，别错了。”
“嗯，好，这个不着急。”
她点点头，将名单放在桌上压好，另只手拉过宋祗瑜的手腕，顺顺溜溜将镯子套在宋祗瑜腕上试了下，宋祗瑜愣了下，没来得及制止她的动作，就听她意有所指：
“这镯子真好看，如果是买给我来送给媳妇的就更好了。”
宋祗瑜一如既往没什么表情，也可能是有表情但没表露出来，仍由她捏着自己的手腕，宋清淮倒是喉咙一紧，往后退了半步。
彭女士抬头瞪了他眼：“怕什么，没说你。”
宋清淮嘴角僵硬着“嗯”了声：“我去找宋臻。”
他上楼的时候还能隐隐听见彭女士在和宋祗瑜嘀咕：“没女儿有个混小子就算了，还没有……”
这两年彭女士这些话对老大没少说，他都不用听就能知道彭女士在念什么，心里对宋祗瑜的敬佩油然而生，默默庆幸宋臻不在这，要不然大家都别想好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