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凛慢慢的走近她,他的动作极为缓慢,如果仔细观察,就能看出他神情的一丝不自然,可是萧阮大抵是真的有些醉了,便没注意到这些细节。
少年走近时,萧阮拉过了他的手腕,对他扬起一抹笑容,“有什么事坐下说。”
萧凛坐在了榻边,任由她牵着他的手,昏黄的烛光下,他看见少女稍许有些醉意的脸庞,心头漾起一丝波澜,清冷的阿姐此刻多了几分娇憨,他有点想摸她的脸,可真实的情况是,他连目光都不太敢直视她。
“阿姐,我来……的确是有事要说。”
见他这副模样,萧阮不禁心头有感概之意,“一晃阿凛都这么大了,可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喜欢黏着姐姐。”
萧阮没被人这么黏过,自从穿越到了盛国,这么多年她真的习惯了萧凛的存在,也是真的把他当做了亲弟弟对待。
“不论我多大,阿姐依旧是我的阿姐,难不成阿姐会嫌我麻烦不成?”萧凛的面容微红,语气却难得有些孩子气。
向来在外人跟前成熟稳重的他,也只有会在阿姐的面前才会偶尔幼稚。
“我若是日后嫁了人,你姐夫可是会醋的。”萧阮轻点少年的鼻尖,与他说着玩笑话。
萧凛低下目光,沉默了良久,从他沉静的神情中依稀能看出他的落寞,萧阮忍俊不禁,莫不是提到她日后出嫁,萧凛真的舍不得她这个阿姐?
“阿姐。”萧凛忽而叫了她一声,他反握住了她的手,微微收紧力道,神情认真道:“你可愿……同我一起去逍遥宗求学?”
去逍遥宗求学?
萧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看着萧凛赤忱的双目,愣住了良久。
“逍遥宗?”她反问,与此同时在脑海中搜刮着原著的记忆。
算起来,时间也该到萧凛去逍遥宗求学三年的日子了,只是萧阮从未想过,萧凛会期盼同她一起去求学,她的脑海中思绪万千,被萧凛突如其来的请求打了个猝不及防。
“我……可以去吗?”萧阮小心的问出口。
她是想去的,不论是出于什么理由,她早就听贵妃提过要在及笄后帮她物色夫婿的事,如若继续待在宫中,估计难逃婚嫁之事。
她不想嫁人,也是真的想学一些本事。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世界,作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就如漂游的浮萍一般,她不想任人支配。
“只要阿姐愿意。”萧凛坚定的看着她。
萧阮当然愿意。
“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一同前去,阿凛,你懂我的,我并不想在宫中待嫁。”萧阮的睫羽微颤。
萧凛何尝不明白这深宫对于女子而言是如何的囚笼,他也不愿自己最亲近的阿姐活成一只笼中鸟,如今她愿意同他一起去逍遥宗,不但可以给她自由,还能与她朝夕相伴。
“那就一言为定。”萧凛缓缓展颜,抑制不住心底的喜悦,想到未来在逍遥宗求学的日子,格外希冀。
他终于可以不用和阿姐分开了。
……
午后,贵妃急匆匆的闯进了昭华殿,绝美的容颜上带着一脸怒意,萧阮还未来得及行礼,还给她劈头盖脸的训斥。
“你怎可去逍遥宗求?你以为你和萧凛一样是要去战场上冲锋陷阵的男子吗?”
萧阮即刻跪在了地上,腰板却挺的笔直,一如她说出的话一样不卑不吭,“母亲,我虽是女子,却从不认为女子一生循规蹈矩,嫁人生子,一辈子于深宅宫院中便是一件幸福的事,阮儿不愿如此,所以才肯求阿凛带我一同去逍遥宗求学,儿臣心意已决,愿母亲成全。”
贵妃看着自己一向乖巧柔弱的女儿感到不可置信,她竟从不知道,自己的女儿居然是有这般不同于寻常女子的想法。
她如此生气,因为她不舍自己的阮儿离她远去,她只愿她一生嫁个好郎君,安稳度日,却未想到她的性子竟是如此的自立有主见。
萧阮看着女人微红的双眼,她知道母亲是爱她的,只不过古代女子的可悲之处就在这里,她们认为女子就该在适婚的年纪嫁人生子,为人妻,为人母,却从不为自己。
“你自幼在宫中娇生惯养,身子孱弱多病,哪吃的了这种修行求学的苦。”贵妃放轻了嗓音,满脸都是不舍。
萧阮的语气坚定,“儿臣觉得,做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才是吃苦。”
萧凛的手下刚刚已经过来传过信了,盛王同意让她和萧凛一起去逍遥宗求学,萧阮知道自己是盛王最疼爱的公主,但也知道日后年迈的盛王会变得自私多疑,会让大盛日渐衰败。
在这个动荡不安的年代,何不让自己变得强大一点,日后才能自保。
送走贵妃后,阿莲端上了一杯茶,“殿下莫动气,贵妃娘娘也是爱女心切,怕您在外面吃苦。”
“我不生气。”萧阮接过茶抿了一口,并未和阿莲说太多,她只是觉得古代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