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燮的确是打算把龙骨进献给太安帝,龙骨现世给他带来的影响让他有些飘飘然,尹大师说这龙骨的原身已经在澜江的江底沉睡一千年了,而他就是龙魂的转世,如今他因为水患来到洪都城,龙骨感应到龙魂在附近便浮出了江面。
尹大师告诉他,他需要带着龙骨回到帝都天启,到天下龙气最重的地方恢复元气,待到合适的时机便能一举化龙。
换做是其他人对萧燮这么说,萧燮是不信的,但说这话的是尹大师,退去的天灾和货真价实的龙骨,让他心头涌起一股狂热。
是啊,他身后有朝中重臣的支持,母妃是宫中最受宠爱的妃子,他有煊赫的家世,还有数不清的金钱和财富,他就应该坐拥这万里河山,将天下的一切掌握在手中。
天色昏暗,洪都城的城门快要关闭之前,一小队行商打扮的人出现了城门守军的视野中。守军的将士有些疑惑,洪都城的水患虽说没有造成天大的损失,但短时间内是不会有商人再敢往这儿来了,这队商人是怎么回事?
守军将他们拦了下来,“什么人?来干什么的?”
骑马走在前头的侍卫下马一边递上了令牌和行文一边恭敬地说道:“几位爷,我家主人是观前街上徐府的二爷,之前在外面做生意,不曾想家乡竟然发生了水患,好不容易等水患过去了,这才赶回来看看家中情况。”
守城军接过那个刻着林字的令牌看了看,同伴核验过文书和行牒,看向他们身后的马车,“马车查看一下。”
侍卫点点头,配合地退到马车旁边,恭敬地唤道:“二爷,几位官差老爷要看看马车。”
马车里传来一个不怒自威的嗯声,侍卫又轻声同官兵道:“车上还有我家夫人,这一路舟车劳顿有些累了。”
车帘的一角微微掀起,只见车厢内坐了一男一女,头顶悬着一个亮着的小灯笼,等下温文如玉的男子正襟危坐,一手握着一卷书一手轻抚着枕在他腿上睡着的女子。
女子看不到脸,却能见到她娉婷曼妙的身姿,夫妇二人穿得皆是云烟细棉,一看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守城军没出声打扰,视线在车厢内扫视一圈后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便略略冲端坐着的男子抱拳行礼,随后和城门口的同伴比了个手势,示意放行。
待这一队车马进城之后,洪都城的城门便关闭了。
也是同一时间,城中某一处暗室里忽然有人睁开一双铜铃般的大眼,眼底不可置信地划过一丝惊惧,“怎么会……怎么会……”
慢悠悠在街道上前行的马车里,徐二爷撩起车窗的帘子朝外面的街舍看去,家家户户都挂着灯笼,有些房屋年久失修,泡了水之后就坍塌了,新的梁柱和砖石已经堆在门口,相信过不了多久就会立起崭新的街舍。
这么一看,洪都城果然是受灾之后影响最小的。
徐二爷,乔装打扮的萧若风放下了帘子,轻轻揉了揉枕在自己腿上睡得迷迷糊糊的姑娘,无奈又宠溺地唤道:“夫人,快到家了。”
原本只是懒得坐着,结果东方姑娘就跟没骨头似的,马车咕噜噜滚了几圈,整个人就滑到了他腿上甚至打起了瞌睡。
睡眼朦胧的东方既白隐约听到有人在喊夫人,也不知道在喊谁,耷拉着眼继续睡。
过了一会儿马车停了,头顶一道温热的呼吸垂了下来,从她的额头一路漫到鼻尖,最后覆在柔软的唇上辗转深入,侧躺着的人歪头一仰,蓝灰色的眸中映出一张陌生的脸,顿时惊起了一阵波澜,抬起一口银牙就要给那趁虚而入的舌头一点厉害。
察觉到危险的男子捏住了她的下颌飞快一闪,但还是被咬到了一点舌头,萧若风倒抽了一口气,略略捂了悟唇。
理智回笼,东方既白心虚地坐了起来,“你易了容,我不习惯。”
萧若风的眼神有点子幽怨,她干咳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他削薄的唇瓣,也不知道暮初是怎么做到的,围着萧若风捣鼓了一通,五官明明没有变,但脸却看起来不一样了。
她挨过去在他唇上亲了亲,“我看看?”
碧波荡漾的眼眸如同一汪清澈的湖水,萧若风环着挨在身边的人重新吻住她,温柔缱绻。
同样易了容的霜却在马车外等了许久才等到车帘掀动,他们现在正停在一处挂着徐府牌匾的宅院门口,暮初已经进府去打点了。萧若风下了马车,戴着帷帽的东方既白不紧不慢地跟在他身后也下了车。
东方既白没有易容,一是因为她那双瞳色罕见的眼睛太有标志性,二是东方姑娘不喜欢顶着陌生的脸。所幸女子戴帷帽并不少见,垂下的幕帘挡住脸,再换一身衣服就没人能认出来了。
跟着萧若风跨过门槛,刚好有一阵黄昏的风从远处的江面上吹来,东方既白朝那个方向转过头,她好像隐约察觉到一丝不太寻常的怨气。
萧若风见她驻足,停下来问:“可有异常?”
东方既白收回了视线,“进去说。”
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