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都城有数万百姓,这怎么疏散?
叶鼎之听到她这么交待的时候心中暗惊,旋即眼前的人就从洞口里跳了下去,过了许久都没听到水声传来,他不由趴在洞口往下喊道:“师父?”
回答他的只有呜呜的风声。
叶鼎之心想,东方既白轻功这么好,总不会摔死。那这个洞到底有多深,它真的是一口井吗?
在跟下去和留下来之间犹豫了一下,叶鼎之看着手里嘶嘶不止的青蛇,转身飞速地跃出钱府,他还是尽快通知萧若风吧。
一炷香之后,见到了叶鼎之的萧若风听他说完东方既白的去向,深呼吸了一口气,揉揉额穴,“还是那么爱乱来。”
“我先回徐府安排一些事情,你也先回钱府,那个洞你可不要进去了,里面的危险无人可以预料,既白一个人没有问题的。”比起叶鼎之的神色变换,萧若风的面容则要平静许多,“多你一个,可能会比较麻烦。”
见自己的想法被看穿,叶鼎之抿了抿唇,虽然他说的是实话,但……“你不担心她吗?”
“怎么会,既白面对的是你我都不知道的对手,不担心是不可能的。”萧若风转过了身,“只是她让你来传话,一是把你支开,二是让我也不能分神去找她,毕竟现在,洪都城的这数万百姓才是真正处于危险之中的人。”
“只有把这些百姓送到安全的地方,我才有时间去把她接回来。”
不知道是不是叶鼎之的错觉,萧若风在说接回来三个字的时候有种咬牙切齿但又无可奈何的味道。
步履匆匆地回到徐府,所有在洪都城内的眼线和探子都回来了,他们面前,一身白衣的萧若风神色肃然地站着书桌旁,桌面上摊着一卷洪都城的地形图。
洪都城的占地面积不小,城内地势起伏十分复杂,叶鼎之说那口废弃的水井很深,东方既白跳下去以后,他用一颗小石子试过,听不到水声,那下面要么是一口枯井,要么就是通向了别的什么地方。
在钱府距离澜江的位置以及两者的高度差之间思索片刻,萧若风有了个猜测。
“殿下,人齐了。”暮初恭敬的声音传来。
萧若风一抬眼,看到了前方以暮初和霜却为首整整齐齐地站着的四五十人,他颔了颔首,“今天不管发生什么异象,你们都要时刻牢记自己的任务。”
“是!”
一炷香后,四十多个人影分散往城中各处去,他们或站或坐在墙角树根,看似随意地在路边休息,实际上每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留心地底下的动静。
一旦地面出现不自然地震动,他们会立刻发出信号示警。
地下,东方既白提气在井壁上接连点踏,减缓了下坠的趋势,一段一段地往下落,要不是井口太小她就撑伞慢慢荡下去了
下落的中途经过了一个略宽的空腔,应该是那口井的井底,她抬眼一扫就看到了几具陈年的尸骨,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掉进井里淹死的。
可既然是一口井,那么井水呢?
东方既白在黑暗中微微眯起了眸,蓝灰色的眼眸如同一对幽幽燃烧的蓝烛,她看见了井底还有一个黑黢黢的洞口,只是那宽度十分狭窄,似乎通往更深层次更黑暗的地方,原先的井水应该是都从那里漏下去了。
“放着蛟龙不当去当泥鳅,老祖宗看到都得气得活过来。”她摇摇头,随后纵身一跃,跳进了那条狭窄的地道。
地底,察觉头顶有一股恐怖的气息正在朝这里接近,黑暗中的庞然大物猛地睁开铜铃大小的眼睛,扭动着身躯往另外一个方向飞速游了出去。
那种来自血脉深处的压制让它即便面对的是一个人类小姑娘都感到心慌害怕,更何况是一个武功极高的姑娘。
该死的!
巨大的身体在洞穴内壁上摩擦出的震感一路传到了上方,东方既白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那魔蛟又想逃跑,她摸了摸身侧潮湿的土壤,“一掌下去上面怕不是要地陷,也不知道萧若风准备好没有……”
地面上,萧若风负手站在整个洪都城最高的地方,他身后的房门打开,暮初和霜却恭敬地走了进来,“殿下,两位大人都来了。”
他们身后,分别是诚惶诚恐的洪都城城主和守城军统领。
洪都城的城主前脚还在钱府里手忙脚乱地帮忙把青王重新安置下来,后脚一群身着黑衣的侍卫就冲进来把他绑走了,他正要怒骂出口,却见领头的那个年轻侍卫手腕一抖亮出一块令牌,上面刻着北离萧氏皇族的神鸟大风,“九殿下急召,还请大人配合。”
守城军的统领则要更惨一些,他原本吃完午饭刚要躺下来打盹,冷不防一道剑气堪堪擦过他的咽喉,他吓得一睁眼,就看到一个冷面侍卫一手执剑一手拿着一枚虎符,“琅琊王奉陛下之命南下赈灾,三地守城军暂归琅琊军管理,请大人跟我走一趟,面见殿下。”
大冷天的,两人额头上却冒出一层层的细汗,连行礼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