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点头道:“可以,半数家财。”
杜胜背后几个壮汉一听,顿时怒目圆睁,撸起袖子就要上前,却听申屠闲一声冷哼,耳旁瞬间飞过几丝剑气...
几缕头发落地,显然让几个壮汉心惊欲死,加上杜胜伸手拦助他们,这才退了回去。
杜胜笑了笑,缓声说道:“铃铛啊,不是杜叔哭穷,杜叔,没钱啊。”
铃铛微微一笑,看都不看那几个壮汉,“杜叔,隔壁街铃铛还去过几次哩。杜府嘛,那么大的牌匾,咱认得。”
说罢,铃铛瞧了瞧杜胜身上的麻衣,“杜叔,咱们穷苦人家穿的,可没这么新,也不会这么合身。您平常可是大锦袍来着,特意换的?”
“铃铛不晓得杜叔家里趁多少,但半数家财,绝对不会仅有500钱。”
杜胜面色微微一变,又疾速隐去,勉力维持着平和,说道:“杜叔家,这不是做生意,手头没那么多现钱么...人命关天,铃铛,你...”
铃铛抬眼看着比她高了许多的杜胜,突然笑了,“杜叔,铃铛这辈子懂得的第一个道理,还是杜叔教的,你忘了?”
杜胜微微一愣,皱眉问道:“我教的?什么?”
铃铛抿起小嘴,抹了下眼角,“如今我也不怕娘知道。铃铛今年13岁,8岁那年,城中发大水,娘无工可作...”
“铃铛是娃娃们最大的,便琢磨着,去街上讨点吃食,给弟弟妹妹们填肚子。”
铃铛嘿嘿一笑,“杜叔,那么大的人物。肯定不记得吧?也有个姓杜的,当时自称杜爷,对铃铛说过什么?”
不待杜胜反应过来,铃铛继续说道:“小杂碎,敢到生平街乞讨,污了老子眼睛。端地没了规矩,来人啊,给我打断她的腿!”
杜胜微微一愣,下意识地后退一步,5年前的事,那么小的一件事,他怎么会记得?
铃铛笑了笑,“杜叔肯定不记得是吧?不过不要紧,铃铛记得,也学会了杜叔教的道理。”
杜胜不明所以,下意识地问道:“什么?”
铃铛恶狠狠地看着杜胜,一字一顿,“规矩,不能破。”
说罢,铃铛冷哼一声,“想要哥哥丹药,半数家财。这,就是规矩。”
邹氏愣了半晌,终究没忍住泪,5年前,铃铛几天没回家,后来一瘸一拐地回来,说是不小心摔了...当时她忙得焦头烂额,也没细问...
竟然...
杜胜也是见过世面的人,闻言仅仅窒了一瞬,笑道:“铃铛,那时是杜叔不对。杜叔给你赔不是。”
说罢,杜胜当着许多人的面,拱手弯腰,一揖到底,随后微微抬头,“可铃铛啊,上仙丹药无数,可活许多人性命。”
“你送都送了那么多,如何到咱们这,就定死了这规矩呢?你...你不能见死不救啊,想必,上仙也是个公平人,这么做,有失公平啊。”
说罢,杜胜拉着一群百姓,呼啦一下跪了下去,“铃铛,就当积福德,看在咱们命将不存的份上,发发慈悲,救救我们吧。”
杜胜刚说完,那一群百姓中,有男有女,七嘴八舌,一个个可怜无比。
“是啊,铃铛,邹姑娘和你都是好样的,又是菩萨心肠,咱们家中都有人命在旦夕,你就发发慈悲吧。”
“铃铛,你还记得不?当年我还赠你一碗粥来着。若不是我...”
“铃铛,我是大牛的爹啊,大牛!就以前常跟你玩的那个。咱家实在没钱了,铃铛,你就发发慈悲吧。”
一阵嘈杂混乱中,铃铛摸了额头肿包,面色变了几变,突然笑了。笑得意味深长,诡异四起。
过不多久,铃铛看着一肥胖妇人,说道:“王婶,那一碗粥。是你扣了娘三天工钱之后给咱们的,是否算赠,铃铛不知道。”
“马伯,大牛以前常跟我玩,我自然记得。我还记得,他受你唆使,偷了咱们养了许久,唯一一只老母鸡。”
“各位,铃铛还记得,几乎你们每个人都对铃铛说过。”
说罢,铃铛学着临江特有的语调,说道:“你个外地来的小崽子,在咱临安能苟且偷生已经是天大的福分了,还想要什么?”
“像你们这种外地人,只配把命和血献给临江,把骨灰和棺材,自己搬回乡下去。”
铃铛说着,突然笑了,“铃铛没啥本事,也是靠着力气在码头寻活路。不曾受各位半分恩惠,切莫与我说什么知恩图报。”
“况且,若真是有恩,我今儿就担上忘恩负义之名,也不能坏了规矩!”
“菩萨心肠?我呸!我可不是什么菩萨,我就是一心肠恶毒的小崽子,可莫要用什么道德绑架我,我他x没有道德!啐!”
说罢,铃铛转身就走,又停了一下,转身看着乌泱泱一群人,“穷苦人家,铃铛我都认得。你们当中,没有一家算得上穷苦。”
“想活命,半数家财。”
铃铛看向杜胜,学着风昊般扯起嘴角,“这是规矩。”
杜胜恶狠狠地抬头,看向铃铛,随即冷哼一声,“小崽子,给你脸,你不要。随咱们来的还有各宗门上仙,别逼咱们动手!”
铃铛哈哈大笑,指着杜胜,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