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被带回璃月后,昏睡了两年之久。
坎瑞亚之事后,提瓦特大陆一片太平,再无如此规模的战事。明月被留云带回洞府中静养,由几位仙人看护,摩拉克斯偶尔来看一眼,但因为事务繁忙,基本都是晚上,动心的岩王帝君即使会爱上某一个人,这个人也永远不会比璃月更重要,这是他身为一个被人民敬仰的神明的职责与担当。魈倒是两年如一日,雷打不动的来看她,本就沉默的少年失去了活泼开朗的先生,变得更加寡言。
当然,这世界少了谁都是一样转,并不会因为缺少一个人而天塌地陷。
明月睁开眼的时候,是在半夜。她一眼就认出来自己身在何处,毕竟除了留云,璃月也没有第二个对机关之术如此热爱精通的人了。
常年的维持平躺的姿势让初醒的明月感到腰酸背疼,浑身发麻。她废了半天的劲,才勉强爬了起来,一步一步地踱出洞府。
留云的洞府在山林中,她扒在洞口,抬头是寥廓天幕里装饰着一轮满月。
今夜是个月圆之夜,树梢绿叶被月光映射在光滑的青石板上,如水波一样荡开,一圈一圈的摇晃着。晚风和暖,飞叶流云,散发着微弱光亮的萤火虫漫漫飞舞,明月想这实在是个值得如画的风景,可惜她并不精于此道,只能将这美景印在心里。
站了许久,她揉了揉自己的四肢,恢复了一些力气,她当机立断的下了山。睡了两年的后遗症不小,她浑身都有些乏力,脑袋也晕晕沉沉的。
刚走了没两步,摩拉克斯踏着一地树影婆娑出现在她的视线中。
两人的目光遥遥一触,明月抿了抿唇,不语。她心里是怨恨七神的,她始终不能理解他们为什么一定要如此的对待坎瑞亚,身为神明,他们会不知道坎瑞亚毗邻深渊吗?会不知道深渊的特性吗?既然知道,还要如此苛责坎瑞亚,就显得太过无情了。
“你醒了。”
摩拉克斯问了一个显而易见的问题,俊朗的面容无悲无喜。
“嗯。”
明月不欲多言,轻轻点了点头。
“这是要去哪里?”
摩拉克斯为她让开路,明月走下来,在他的身侧顿了顿,继续向前走,摩拉克斯迈步跟上去,两人就成了并肩而立的姿势。
“随便。总之……不会再留在璃月了。”
夏日的风即使吹过来也是温热的,明月的碎发被风吹起来遮住了脸,摩拉克斯看不清她究竟是什么表情,只能听到她与曾经充满雀跃的声音截然不同的冷漠声线。他的心微微一沉,心口一脉胀痛慢慢蔓延开来,灌注全身。
“也好。地中之盐的人们很久之前就已经移居到了璃月,你不用担心。”
他的声音听起来亦不摄悲喜,这位磐石神明,即便动了心爱上了一个人,也是如此的内敛。
明月不再言语,尴尬的沉默令她浑身不自在,于是她调动自己少得可怜的咒力召出虹鸟,爬了上去。
她端坐于鸟背,最后与摩拉克斯对视了一秒,继而毫无留念的离开。
摩拉克斯伫立良久,直至少女的背影消失,又石头一样站了许久才慢慢地下山去。
摩拉克斯永远是摩拉克斯,是璃月的摩拉克斯,永远博爱众生而不会独爱一人。
明月毫无形象的瘫坐于鸟背,望着无垠夜空,脑子里全都是坎瑞亚的事情,想到最后一个瞬间变成了丘丘人的坎瑞亚子民,她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即便放空了自己,也会在一个不经意的瞬间,突然重现那场战争中的一幕,给她一记重击。她闭上了眼,终于纵容了自己的软弱,动手封印了自己关于坎瑞亚的记忆。
做完这一切后,不知是睡了两年身体素质太差,还是虹鸟一如既往的飞行技术太烂,总之明月很快在鸟背上睡着了。虹鸟失去了主人的操纵,四处乱飞,最终因为失去主人的咒力供给,在一个小岛上迫降。
明月醒来时对上一双满是好奇的鸢紫色眸子,着实吓了她一跳。她猛的一抖,撑着手臂后退一步。
“你是什么人?一直看着我做什么?”
穿着纯白狩衣的少年身上蒙着紫色的头纱,紫色的眸子明亮澄澈,紫色的头发柔软顺滑,漂亮的像误入人间的小精灵。整个人身上写满了四个大字:不谙世事。
明月开口询问后,他依旧维持为端坐于地面的姿势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她,眼睛一眨一眨。
明月拿他没办法,耐着性子慢慢盘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在这里?你的家人呢?”
一概不语。
“你不会说话?”明月又问。
还是不语。
明月想着自己莫非又要带娃了吗?魈好歹会说两句话呢,这孩子是一个字也不会说啊。她看着少年身上充满稻妻风格的衣服皱了皱眉,话说自己为什么会来稻妻?她想不起来,却又不知为什么,并不想回璃月去。
可这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