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报告提交上去后的几天内,镰井并没有对行动的内容和文件的破解产生任何质疑,这让你稍稍松了口气。
虽然一想起酒后发生的一系列事就感到一阵无语和羞耻,但你还是不可避免地回想着另一件暂时无法得到解释的事。当时想要抱住景光的想法是药物作祟也就罢了,为什么你会说出「我应该听你的话留下来」这种话?
就算你在内心认定相原水见本人确实不会留下,神情恍惚之下代入她本人,那不是也应该说「我早就该走了」之类的话吗?而且现实情况是你已经留下来了,这句话怎么说都不成立,更不用说前面还有个「对不起」。
反倒是当时,在被景光叫醒之前听到的那些断断续续的呓语,语气莫名有些熟悉,但你很肯定并没有遇到过类似的神神叨叨的人,不管是在三次元还是来到柯南世界之后。
苦恼了几天都没有得到结果,你也不想把这件事草率地无视掉,只能做到在有其他思路之前默默放进心底。
平淡的日子飞速逝去,平日里的工作照常忙碌而有序地进行着,镰井也只是隔三差五丢个小任务来。但鉴于他并不清楚之前的任务发生了什么,你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比起好心放水,他更有可能是预谋攒一波大的——无所谓,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嘛。
在这期间景光也有简短地来过一次联络,他并没有向你安排什么任务,只是报了个平安并简单地描述了一下处境,他目前基本已经得到组织的信任了,只要没有突发意外问题都不大,不过他的当务之急还是要先站稳脚跟保全自我,情报什么的以后会再慢慢传递。
你踱步走在回家的路上,树叶的边缘被夕阳镀上一圈金光,乍一看好像初秋时刚刚从四边泛起枯黄的样子。现在离秋天确实也不远了——不过这也意味着离松田和景光牺牲的日子也只剩下两年出头。两年时间说短不短但说长也不长,就算没法从根源上消除危机的发生,至少也要准备一些有可行性的对策才行。
景光那边情况复杂,牵扯到组织又可能涉及卧底,最起码要想办法暗示他做一个暴露应急方案。如果到了最坏的那一步,不管是要假死还是装失踪什么的,就算不能再继续卧底任务也一定要想办法让他从组织手里逃脱。至于松田这里,虽然爆炸是很危险,但有个可以稍微取巧的方式。如果你没记错的话,那个炸弹犯是戴着眼镜的,也就是说他的视力并不是最佳。如果当天能拦下松田本人,放一个和松田身形打扮差不多的机器人进去座舱,能浑水摸鱼的概率应该很大,尤其是座舱会越升越高,不但距离地面会更远,而且随着高度的增加,座舱底部也会很好地遮挡机器人不自然的体态。
但这件事的关键点不止在于松田,后续炸弹位置的提示信息也同样重要。这意味着机器人不能只是个摆设,它需要完成松田在牺牲之前的拆除操作,然后要在爆炸前把显示屏上出现的信息传输回来才行,也就是说至少要具备操控功能和监视功能。这个难度不亚于······
这该死的炸弹犯真是干了件好事啊,他应该祈祷抓到他的第一个人不是你。
一时怒从心起,你把拳头捏得咯吱作响,直到手机响起才回过神。
你平复了一下心情才接起电话,“是我,有什么事吗?”
“刚刚有报案称发生了一起故意杀人案,你需要回来一下协助搜查课的工作。”
“知道了。”
挂了电话,刚才满腔的怒火已经化作了认命的无力感。你随手买了个三明治,边吃边往警视厅赶。
“哎,我也是刚进家门就被喊过来了。”美和子同情地拍拍你的肩膀。
你一边跟着她来到案发位置,一边随口吐槽,“两年都是这么过来的,我都快习惯了——现场是什么情况?”
“有点···凶残。等下拿照片给你存档吧。”美和子压低了声音,你不解地看了她一眼,熟练地套上手套准备好证物袋。
客厅里白鸟任三郎正在抚慰悲恸落泪的受害者家属,你随意向他点点头打过招呼,就跟着美和子径直向卧室走去。
好浓的血腥味。
还没进入房间,浓郁的铁锈味就已昭示了里面的惨状。你小心地迈进房门,死者依然非常难堪地倒在地上。他的躯干部分被刺了很多刀,流出的血染红了大片地板,尸体周遭的墙壁和桌腿等地方也留下了细小且密集的血液溅射痕迹,一把几乎被血泡了个遍的匕首就丢在一旁。
但比起血迹,死者身上散落的麻将牌更引人注目,一眼看过去几乎有一整副牌的数量了。你捏起其中一张,仔细观察起来。
“死者名叫名本方行,今年54岁,名下有几家便利店。家庭成员有儿子名本川、妻子名本凉子,还有一个在寄住的亲戚,叫···宋源?”
对于这个名字,美和子的发音十分生涩,你惊讶地抬起头问道,“中国人?”
“是啊,据说是个远房亲戚,小时候就经常过来这边了。”美和子点点头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