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情凝重地看着脚下的土地。大约有五十平米的地方,没有灌木和草丛的覆盖,高大的乔木类植物都有些歪。你踩了踩泥土,这里相比周围的土质松软太多,很明显是被人重新填过土的,而且没有被填实。
会有什么人半夜出没、制造出巨大声响还会地动山摇的呢?总不会是准备盗墓吧。
你没有携带能挖土的工具,只能随手折了一枝比较直的半米长的树枝。你左右目测了一下,走到这片区域最中间的位置,然后把树枝直直插入地面。中心的土质比外围还要松软,树枝很快完全没入泥土中。你思考了一下,还是先把树枝拔了出来。你仔细观察树枝上沾着的泥土,并没有什么特别异常的情况,你又拿近闻了闻,居然有些刺激性气味。
你一收之前好奇的心思,重新折了个树枝继续往深处快步走去。如果是有什么人把化学物品埋在这里测试爆炸威力的话,按照大叔的说法,这里的小型爆炸应该已经发生很多次了,必须要找个浅点的填土坑好好搜查下。
越往深处走,你就越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你已经发现了五六个类似的区域,它们互相之间距离不算太远,但每个区域又完全独立没有干扰范围的测算。如果你的想法是真的,恐怕今晚是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这时,你注意到有一小块区域旁有一棵倒下的小树。你走过去检查,发现树根的最下端有碗口大的不自然的缺口,还有一大部分黑黑的,像是碳化了的痕迹。
你用先前折的树枝和小树的树根长度对比了一下,探到原本的坑底应该是足够了,然后走到这一小片区域的中心范围,故技重施。这次很明显能看到树枝尖端沾到了黑色的土,刺激性气味也比上次浓多了。是二氧化氮。
不会吧,什么狠人在这里自制硝/化/甘/油?
不对,硝/化/甘/油的制作对温度和压力的要求太高了,野外不可能达得到实验要求,除非这个人不想活了。难道说,是在直接测试皂化甘油和浓硝酸的爆炸反应吗?
你扔掉树枝,立刻站起身往祭典会场赶。要想用爆炸制造大范围的杀伤,没有比今晚的祭典更好的选择了。
你重新混入人流,却完全没了初来时的闲暇与惬意。你仔细观看每个路人的表情,内心越来越焦急。祭典的范围太大了,那个人是谁?他到底是有确定的目标,还是打算无差别报复社会?他设计的□□会是定时的,还是触发式的?
完全没有头绪。
你无意识加快了步速,想要快速排查完人多的区域,却没注意到脚下有个小孩子。你不小心撞到了他,他坐在地上瘪着嘴,已经有泪花在眼睛里打着转。突发的状况让你越加烦躁了。
你蹲下身,正准备拉起他,旁边一只苍老的手伸出,递出一个糖人给了对方。
“看这只秋田犬,是不是很可爱?”是之前见到的捏糖人的老婆婆。她带着慈祥的笑容,将小棍子捏在手上转来转去,棍子上的糖人小狗也跟着一晃一晃的。
小孩子眼睛里的泪水还没消下去,但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栩栩如生的糖人小狗吸引了,直直盯着晃来晃去的秋田犬。
老婆婆把他拉起来,帮他拍了拍身上的灰,说道,“有摔疼哪里吗?没有的话就不要哭了哦,过年的时候哭的话,会哭一整年呢。”
小孩子迟疑着摇摇头。
“真乖。那这只小狗就送你了,拿去玩吧。”老婆婆把糖人小狗塞进小孩子手中,对方的表情转哭为笑,很快就开心地拿着糖人跑远了。
“对不起,要多少钱?我付给您吧。”哄小孩完全是你的短项,所以在老婆婆哄小孩子的时候你全程旁观,只能现在站起来向老婆婆道歉。
“没事的,姑娘,也不值几个钱。”她和蔼地看着你,“我记得你刚才还看我捏糖人看得很认真呢,现在是怎么了,和朋友分散了吗?”
你摇摇头,做了几下深呼吸平复心情。像无头苍蝇一样乱撞是不会得到线索的,只会越急越乱,必须要从头梳理一下发生的事件和对应的时间。
对了,时间。
你看向老婆婆,努力平复了一下情绪,开口问道,“您是本地人吗?”
“是啊,姑娘是有什么想问的吗?”
“我想知道,十月或者十一月这里有发生什么大事吗?”
“唔,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大事,”她一边熟练地捏起糖人,一边回答,“不过从那时起就有很多人在准备除夜祭了,取净火的人选也是在十一月初确定好的。”
这个人选会与犯人的目标相关吗?
“我听说这次的人选是一个国中校长,他有什么比较出名的事或者特别的地方吗?”
“你说内山先生啊,他平时是个很和善的人呢。不过他也特别看重秩序,对欺负同学的学生和不负责任的老师都很严厉呢。”
是没听过的新线索,看来这个内山校长是有成为别人复仇对象的条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