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温家本家合作,其实还有另一个好处,那就是本家旗下经营着南浔镇最具有影响力的济仁堂。直接跟他们合作,便可以省去找可靠且有影响力的大夫合作的麻烦。
这么一想,本家的确是个不错的选择。
还有一点,本家现在正在福建建宁府当知府的子弟,是个刚正不阿的人,将来更是官拜刑部尚书,是温家近百年下来,仕途走得最顺,成就最高的人。
这次跟本家合作,他会尽量跟本家族长打好关系,争取在这位未来尚书的心里挂个号。如此,将来弟弟们走仕途,也能多个能倚仗的族亲。
想清楚这些,温晟榆次日就上温家本家。
他一个分支的小辈,自然不可能一下见到本家族长,他先见的是之前跟父亲有几分交情的一位叔。这位叔正为没对温晟榆几兄弟伸以援手而愧疚,得知他有事找族长商讨,当即就帮着安排上了。
所以,温晟榆比他预想的更快见到族长。
本家的族长,跟他们这一分支的族长同辈,年岁也相差不大。但本家是士绅阶层,从小接触的东西就不一样,当族长后面对的更是不一样的事情,所以本家族长身上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威严,让人轻易不敢与之对视。
温晟榆上辈子连天子近臣首辅大人都见过,族长这样的威严根本吓唬不到他。
不过,为了不让自己显得太过异类,温晟榆并没直视他,却又颇有心机地挺直着背,目视对方眼下。
温父读书那会儿课业很是不错,当时本家族长对他有些印象,可惜他中途放弃科举,那时本家族长还惋惜了一把。
不过,他每天事物繁忙,本来精力就不多,感慨过后便把这事抛之脑后。
渐渐的,温父这个人,就从他脑海里淡出。
最近一次听说他的消息,还是听说他犯了侵吞工银罪。
他印象中的少年郎,课业好,人品更不比课业差。
他不知道昔日的少年郎,这些年经历过什么,又遭遇过什么,更不知道他是否依然保持初心。
倘若依然保持初心,他相信对方一定不会做出侵吞工银这样的事来的。但是作为过来人,他更明白,生活让人面目全非。所以,温父到底做没做侵吞工银的事,他不予置评。
至于温晟榆先前想的,上辈子看着他们家家破人亡,本家都没伸以援手的事。
一来他们这支跟本家的关系早就出了五服,血缘已经有点远。二来当初他那些弟弟们,也没求上门,谁会为了关系不近的后辈去费心费力?!
当然,这事儿温晟榆没说出口,本家族长自然不清楚。
他只是没想到昔日的少年郎没找上他,他的儿子倒是找上门了。
眼前的少年郎,跟他昔日的父亲,容貌上有八分相似。
那堪比青松挺直的背脊,一如当年的少年郎。
这让本家族长不由一阵恍惚,似乎时光倒流,回到昔日一样,“像,真像。”
“你跟你父亲,不仅长得像,连神态都像。”
自父亲离世,再没人对他说过这句话,咋听他这么说,温晟榆也有点恍惚,但他脑海里谨记今天上门的目的,所以恍惚不过片刻,就回过神。
意识到本家族长对自家父亲有一定印象,他对今天自己要进行的谈判,不由多了几分把握,“您说得是,我们兄弟几人,相貌都更像父亲一些。”
“儿肖父,应该的。”本家族长点头道。
“家里现今如何?”虽然知道对方不是上门聊家常的,但基本的了解还是需要的。
温晟榆几句话,简单介绍了家里目前的情况,而后肯定地说道,“没有爹娘在,我们的日子肯定不如以前,但只要我们兄弟一起努力,我相信我们的日子能慢慢好起来的。”
“人心齐,泰山移。只要你们能齐心,日子好起来,迟早的事。”本家族长非常同意他的话。
了解了大概情况,本家族长这才开始切入正题,“说说看,你口中所谓的事关全族的重大事情,是什么事?”
温晟榆也没废话,当即扔下重弹,“您博览群书,见识广博,想必一定听说过,天花是可预防的吧?”
天花,一个世人闻之色变的可怕存在,当即让本家族长严肃起来,“我的确听说过这种说法,但不说我平日里接触到的那些达官贵人家,就是皇家到目前为止都不知道这所谓的预防是几个意思,你怎么突然说起它来了?”
“我爹生前曾在一本孤本里看到相关记载,可惜他还没来得及验证自己查到的办法,是不是真有用,就出事。”
曹卿芷提出种牛痘预防天花的初衷,是给她现在所生活的温家寻找可靠靠山,并不是为她自己。所以在种牛痘这件事上,她并不想揽功。
这个想法正好跟他先前说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不谋而合。
于是,两人商量一致,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