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〇二一年十一月二十六日)
你昨天上午顺利地转到了四院介入科(耳鼻喉科没有空床位),住在单间病房,实行一级护理。住进病房后,就开始做各种化验和检查,挂上了抗生素和止咳祛痰类点滴,下午就要给你做手术插管。当天住院,当天即做手术,他们安排得这么紧,真是体现了治病救人的医德医风,我打心底里感激。我由于没做核酸检测,进不了病房,只能在介入科外的大厅等着,其间在近二十个材料上签字。该科医护人员态度都很好,也很热情,让人很温暖。
下午一点将你从介入科推出,换乘几部电梯,穿越几栋楼房,经过几道连廊,走了十来分钟,到了手术室大厅。手术医生和麻醉师分别向我介绍可能会出现的危险,并让我在有关文书上签字。医生告诉我,你当初气切时采用的是旋切术,不仅给你拔管后的愈合造成困难,也对再手术带来很大麻烦,你之所以未能愈合,与气切的方法是有关系的。非常巧的是,麻醉师的父母是我们一个单元的邻居,她跟你很熟,说你是个大好人,为你遭此大难而痛心,表示要给你的麻醉做好,让我放心。当时我就想,还是做个好人好,不知什么时候就有回报。
你的这次手术,是在静吸复合全麻下行暂时性气管切开术。手术由耳鼻喉科主任亲自做,徐教授在旁指导,相当于两位专家给你做手术,加上一位女医生,共三人,可以看出,对你这个小小的手术是多么重视。大约两点半,徐教授走出手术室,告诉我手术快做完了,他说如果再不做手术插管,过一段时间你的呼吸会更加困难。三点钟左右,主任和女医生出来,主任说,手术很顺利很成功,再过半小时左右你醒了就能出来。三点半,手术室工作人员把你推出来,并一起将你送回病房。
手术室门打开的瞬间,我感觉推出来的就是你,便迅速跑过去,眼含泪水,抚摸你的头,亲亲你的脸,叫着“大宝,媳妇儿”,你睁着大眼睛眨巴几下。推你走时,我俯身听你的呼吸声,再也没有“呜呜”的声音了,非常顺畅。边走我边对你说:“大宝,你太坚强,太勇敢了!你呼吸困难的问题已经解决,过几天就可以回家了。”这时,我发现你眼睛红了,流出了泪水。看你那委屈可怜的样子,我的心口一阵刺痛,眼泪夺眶而出。听小秋说,你回到病房后,她跟你说话,你又哭了,流了很多泪,她也跟你一起哭。小秋说,她上午跟你说了很多话,告诉你怎么配合,怎么忍着,她说你都做到了,没想到你这么坚强,把她感动得泪流满面。
你昨天一天都表现得非常好,从早上转院到下午进手术室,一直都很安静,没有叫唤,这是极为罕见的;连续二十一个小时没有进食进水,你一声不吭地忍了下来,没有像过去那样饿了就张嘴叫唤;麻醉劲过后,刀口肯定会痛的,但直到晚上,你也没有叫过闹过。难道我前天晚上跟你讲的那些话,你都记住了?难道是小秋说的话起了作用?还是你本来就那么坚强那么勇敢?你的坚强,你的勇敢,让我意外,也更让我心疼。
医生说手术六个小时后可以给你打一点水和牛奶,我要求小秋打牛奶和蛋白粉,然后再打需要服用的药,免得你的胃受不了。我还给住院医生打电话,建议给你打营养类的点滴,自费也打。从今天早上起就可以给你打流食了,虽然转院时小秋带了一些食材,但我上午还是把做好的肉和蔬菜送了过去,想让你吃得好一点,营养更丰富一些。
你从昨晚十点之后开始叫唤,可能是刀口太痛,确实忍不住了,但只有张嘴叫唤的动作,却没有叫唤的声音。小秋说,你直到凌晨两点才睡,一直睡到天亮,醒后又叫唤。今天下午三点左右,医护人员到病房将气切塑料管换成了金属套管,换完后你叫唤的声音还是不大。你发不出声音也让我担心了,我便打电话问徐教授,他说没有问题,过几天就好了。
我今天做了核酸检测,争取明天去陪你,不能在你的身边,总是神不守舍,闹心巴拉的。由于进不了病房,我只好去单位上班了。中午,我们班子成员也是我的好朋友珺总到我办公室来看我。她是一个有爱心、有能力、有正义感的人,我们相处得一直很好,像兄妹一样,无话不说。她一进来就问你现在的情况,我向她介绍时,她眼睛红了,潸然泪下。她说,大家都对我竖大拇指,说我是真男人好老公,对媳妇太痴情太执着,为了看不到希望的媳妇,不离不弃,不顾一切,拼了命地去治疗,太少见了,都佩服得五体投地。她劝我保重身体,千万不能倒下,也别太执着,顺其自然,勉强让一个人那么遭罪地活着也是一种残忍。我说,大家夸我,反而让我更加惭愧,谁遇到这样的事都会这么去做的,甚至比我做得更好。对你,我过去没有放弃,现在更不会放弃,我要尽最大的努力让你好起来、活下去。无论是来自感情,还是出于私心,我都得让你活下去,你活着,儿子就有妈妈,我就有老婆,这个家就是完整的。我还说,这一年多,我很少上班,大家依然对我很关心很理解很宽容,特别是董事长让我更为感动,我会铭记在心,即使个别人有想法,我也能理解。她说,谁也不愿意家里出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