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退至窗边要借窗逃遁,没等跳上窗户,突然右背袭来钻心的疼痛,像闪电的灼伤,对方的刀在他身上留下窟窿。
幸而堪狼死死咬住那人出剑的右手,韩维才有命逃出书房,他不忘向师父吹了几声暗号。即便没有暗号提示,仲昆也知事情暴露,整个府上十几盏灯齐亮,侍卫拎着家伙嗷嗷叫追了出来。
伤口位置在后背,韩维无法捂住伤口,脱下外衣把流血的右肩死死绑住,后面举着火把喊打喊杀的侍卫将寂静的夜搅地沸腾混乱,他忍着剧痛在漆黑的巷中左藏右躲,很怕对方也牵着狗在后追杀。堪狼知道主人处在生死攸关境地,紧跟其后,频频回首后探,提防同类猛然蹿出。
韩维逃至乔临溪所住的这间逆旅,是有意还是无意他自己也不懂,甚至不确定她现在天琢山还是就在那间客房。
数日前就知道二楼最西边的客房住着乔临溪,一连付了半个月房钱,慌不择路时竟然选择这里。韩维从窗外甩上绳索,借助绳索飞身往二楼,从窗户爬了进来。
正在睡梦中的乔临溪忽听到一阵细碎声,十分警惕把枕头下的剑摸到手中,“兄长说的果然没错,钟吾虽热闹,却乱得很,窃贼居然送上门来。”
窗户被悄悄打开,她听到爬进来的人发出鬼鬼祟祟又低沉的喘息声,决定先发制人。赤足轻轻从床上走下,悄无声息猫到“小偷”跟前,“嗖”的一声抽剑架在他脖子上,厉声问:“什么人?”
韩维才是偷偷进来的人,理该房里的人更害怕才是,他却被脖子上冰凉的剑吓得哑口无言,静立窗前一言不发。
乔临溪把剑往肉里压下一点,威胁道:“再不回话,我一剑斩了你。”
不知几年不见临溪姑娘是不是还热情似火的性子,可不敢用性命开玩笑,韩维不敢动弹,低声道:“绾绾,是我。”
黑暗中,临溪听见男子的声音和自己的小名,差点误以为是乔原。
不是乔原,知道她的小名,钟吾没有认识的人,会不会听错了,她脑中一片疑惑混乱,更不敢放松警惕,拿剑死死压着他的脖子不吭声。
韩维见她没有回应,吃力的回道:“四年前我们见过,我是谭昭。当时师父和我在你们姚府落过脚。”
谭昭?
乔临溪飞速在脑中翻找此人的印象,几年前从舒窑来的少年,一身好武艺,原来是他。
仍旧谨慎,命令道:“你别动,等我掌灯看看你的模样?”
韩维连忙制止道:“别点灯,外面有人在追杀我。”
“追杀?”这句话吓得她大惊失色,疑问、惊慌、无措齐齐赶来考验她的应对能力,会不会引祸上身。远处黑夜中似乎有高喊声,她拿剑的手不停生汗,威胁道:“你要敢骗我,就用你试试我新得的剑。”
韩维伸手夹住她的剑又证明自己:“还记得你送我的黑狗吗,堪狼?”
他的几句提醒令临溪一下记起几年前的许多事情,真的是他。那少年走后,她还数次追问乔原,舒窑的谭昭有没有成为别人口中的剑客。
屋里很静,他的喘息声重而清晰,乔临溪放下剑上前一步问:“你是不是受伤了?”
话音刚落,韩维突然软踏踏倒在她脚边。
临溪蹲下身查看他的伤势,又不能点灯,右手在他身上轻而柔的试探一遍,突然在右肩摸了一手黏稠的血,哆哆嗦嗦道:“你流血了,我去喊我大哥来。我先扶你去床上躺着。”凭她怎么用劲,始终扶不起地上的人。
韩维怕把血迹沾到床上,撑着身子挪靠在床边,倚着床伸直两腿,平复了喘息才说:“先不要叫乔原,你帮我把药敷上。”
从他口中听到兄长的名字,临溪把所有的疑虑散去,尽力相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