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维:“县尹手握兵权,这些年暗地里扩大军队,真正实力还未可知,不能轻举妄动。我和师父碰头后就赶回舒窑将此事禀报给卢侯。”
临溪:“有没有不动刀戈就能平和解决这件事的办法?”
韩维见她睁大两眼急于求得答案,笑道:“事关军国大计,我的职责是将此事彻查清楚禀报卢侯,至于用哪种办法解决就是国君及朝中大臣该考虑的事情。季瑕丢了这枚能证明他是郯国将军的印件必是十分着急,我和师父必须快点商量对策,以防他兔急咬人。”
“你和你师父住哪?”
乔原瞪她一眼制止道:“又开始随意打听旁人的秘密了,他们这类人对行踪十分保密,不要为难他。”
“兄长,我们多留几日,看看能不能帮上谭昭的忙。”
韩维知她性子风风火火,做事不知深浅,一旦认真上还真拉不回头,忙转移话题问:“不必,你们早点回郢都,这里比较危险。我的药煎好了吗,头痛。”
坐在床上的时间有点长,几句话就气力不支,嘴唇发白发干,临溪扶他躺下后正要开门端药,乔原道:“我对店家说是你发热,你急吼吼跑去拿药不是暴露了吗。”
乔原刚走,临溪就急着问:“快说,我们去哪里能找到你?”
“听你哥的话,早点回去。我们的忙你真的帮不上。”
临溪不好勉强他回答,想起另外一件事,问:“那日你卖的清泉酒在哪里买的,我答应柳先生再送他几坛,还好遇到你,否则承诺就落空了。”
韩维将酒家的位置告诉了她,末了又说道:“也不难寻,一进村口就能闻见酒香,跟小狗一样一路嗅过去就行。”
瞧他一本正经的脸真是难为他能讲句玩笑话,临溪大笑道:“你不是也当了回小狗?对了,我送你的黑狗是不是还跟着你?”
韩维:“等你看到堪狼一定出乎你意料,等我唤它来。”
这间客房靠北,后面是一片林子,他扶着桌角走到窗边,对外吹响口哨。只须臾,一条油光滑亮的巨型黑狗从一处深草中蹿出来,摇头摆尾蹲在窗下,胸口的一撮白毛尤为显眼。见主人站在楼上立着,它急得哼哼唧唧找进口要上去。
韩维命令:“住。”堪狼立即四爪并拢蹲着不动。
临溪说:“好健硕的一条狗,看来你养的很用心。”
韩维笑道:“这四年它跟我东奔西走,几次救我性命,是条忠犬,算起来你也是她的主人。”
“可不敢抢这功劳。它的狗娘还在,等你来郢都让它们母子团聚。”
“还有,你说要带我去小弥山。”“好,答应你的,都不会忘。”
天色渐渐暗下,韩维换了药后趁着夜色匆匆离去。乔临溪盯着窗外漆黑的夜空,羡慕不已:“这就是除暴安良的剑客?”
乔原不以为意,道:“一群亡命徒。”
韩维到郊外一农家与仲昆汇合。
仲昆先检查徒弟的伤势,在伤口四周按一遍挤出淤血,道:“这一剑刺的不深,多洗勤换药,若是溃烂也有丢命的可能。那日在季府发现了什么?”
他将季瑕的印章递给师父。仲昆反复旋转玉章沉默良久,才问:“居然是护国将军。有没有什么好计谋?”
韩维:“我有个计划。明日我快马回舒窑城向卢侯禀报此事,着十几个门客对季府突袭,先擒了季瑕,任他再兵精马壮也使不出办法。”
仲昆点头同意道:“我们已经打草惊蛇,此事要速速解决。等卢府的剑客一到就确定动手时间。”
“师父,除了这枚印章,还有什么能证明季瑕确实为郯国人?”
师父:“几个月前,有人截了他密送给郯国君寿辰的贺礼和信件,署名公孙流,盖的就是这枚印。”
韩维:“这些天我暗中调查季府,季瑕还有三个幼子。如果不能确定他是郯国大将公孙流,致三个幼子无故没了父亲,我……”
仲昆:“你放心,我们抓了季瑕后会押赴郢都由司败去细查,他若清白,必定会放了他。”
今夜的月从西山腰爬上来,月光流进窗户倾泻一地。韩维靠在床上坐了很久,盯着窗外墨色晃动的树影,心中空落落的,他用右手试了额头,怎么就不烫呢?
夜间的凉风乍起,月牙悬在窗角像幅画,第一次,他希望有人能同自己欣赏静谧无声的月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