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该回去了,夜深冷露重,乔原会担心的。”
乔临溪从他怀中坐起身体,给他重新系上斗篷,答应道:“是该回去了,大哥见我未归,一定还在等着。”
韩维将她送至县牙附近,分别时叮嘱道:“无论什么结果我都会陪着你,无论发生了什么事。”
即便在星辉的微光之下,乔临溪也看见他眼中的坚定和赤诚,她点点头,转身走进县牙的灯火里。
乔原赶在乔临溪之前走进县牙的大门,长长地舒了口气,为她的安全,也为了姚府的安全。
昨晚乔临溪离开的事乔原一句也没有提起。队伍又慢慢向前行了两日,那日傍晚在驿站落脚时发生了一件骇然的事情。
公主下榻的厢房传来可怕惊恐的尖叫声,乔原、李凤正在巡查停当好的嫁妆、粮草等物。听见尖叫声后,乔、李二人拼命往厢房处跑去,乔原一脚踹开房门,只见身穿红妆的明月缩在床上的拐角处瑟瑟发抖,她抱着膝盖惊恐不安地望着地上。
乔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素玉像一把干菜叶瘫倒在血泊中,眼睛圆睁瞪视前方,眼珠早已没有活人的光泽。
李凤走近前试过素玉的鼻息,摇摇头对乔原道:“死了。”
这时乔临溪从外面冲进房中,看到地上的素玉后难以置信的望着乔原,眼中满是悲愤,她抓着剑一动不动。
忽听一声抽剑声,李凤将剑指向乔临溪,大声质问道:“你到底是谁?”
乔原大惊失色,厉声制止:“李凤,你要干什么?”
李凤目不斜视,大声说:“两日前,死掉的这个侍女找过我,吞吞吐吐说了两句我不明白的话。”
“她说什么?”
未等李凤开口,缩在床上惊恐未定的明月大声斥责他:“你放肆,本公主刚死了一个侍儿,你不查明真相,反倒将剑指向明月,莫不是素玉是你杀的。”吓得李凤慌忙收回剑请罪:“公主息怒。小将奉命保护公主安全,见这名侍女死在公主房中,一时情急忘了分寸。”
乔临溪走上前扶住明月低声道:“公主您受惊了,刚才发生了什么?”
明月突然扑进乔原怀中,大声哭道:“兄长,刚才吓坏我了。我正躺在床上小憩片刻,听到屋中有响动,等我拨开纱帐看去时素玉就躺在地上,我以为她跟我玩闹,走近一看才发现她身上插着一把匕首。”
她这个动作吓了乔原一跳,扶起明月退后了一步,问:“公主可看到其他人进屋?”
明月道:“天色虽昏暗,屋中尚未到点烛火时,掀开纱帐后我好似看见人影从窗户跳出去。”
众人将目光全部转到窗户上,确实有一扇窗有强行推开的痕迹。
临溪冷淡的问乔原:“你方才在何处?”
“我跟李将军在巡查货物,听见响声后一起奔过来的。”
乔临溪突然觉得背后冒冷汗,心里又悲又怒,难道是他?
明月道:“此地是楚韩交界处,这里的人蛮横不服两边教化,是不是他们贪图钱财才来行凶?”
李凤检查一下素玉身上的伤口,从她身上拔下一把匕首,鲜血从伤处汩汩流出,乔临溪撇过头不忍看去。
李凤仔细看过匕首后说:“人确实刚死,身上有三处伤,都是用的这把匕首,看匕首的样子,布满长年累月用过的痕迹,像是农家常用的刀具。”
乔原道:“看来真如公主所说,贪图钱财,才来行凶。”
李凤对明月请罪道:“此处蛮荒不服教化者众多,是小将的疏忽大意,让公主担惊受怕了。”
这时有人通报公子陈到了,乔临溪慌忙扯下纱帐对屋中人说:“公主吓坏了,你们速速处理这里的事情。”听闻出了人命,公子陈在几名护卫包围下走进房中,听李凤简单讲述几句,伸头看见素玉的尸首骇然道:“李将军,五百人有一千只眼睛,还能出现这样的情况,你这将军失职啊?”
李凤刚欲请罪,乔原道:“公主现在魂不守舍,早些处理掉这侍女的尸首好让公主安歇。公子,您要如何处理这件事?要不要我们留下几日查明真相?”
公子陈怒道:“留下几日?不知道的还以为遇害的是公主,小小侍女也值得留下查出真相,死就死了,耽误了时辰谁来负责?”
乔原见他这话对公主十分不善,心中窝火,却也正中他意。纱帐后的临溪捂着口哭泣说道:“快快处理了这件事吧。”
公子陈示意李凤:“拖出去埋掉吧。今日这盗贼是盯上公主房中财物,明日会不会就轮到我身上。”
李凤道:“小将一定加强巡逻,确保公子公主安全。”
李凤站在挖好的深坑旁边看手下将素玉的尸首粗鲁的扔下去,他想起两日前这女子胆怯的找过自己,像只受了惊吓的老鼠,耸肩弯背小声结巴的说:“将军,长明公主和明月有点不对劲,我来找将军是想活命,希望将军能暗查下她们是不是有什么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