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鸢醒来的第二日,一张小脸依旧苍白着,没有一丝血色,整个人看起来像个纸糊的娃娃,一阵风吹过就会变得七零八落,再拼凑不出个人形。
皇上言昭钺得知她已清醒,这日早朝后第一时间赶来看她。一番问候过后,他来到昭华宫正殿坐定,着人将祁乐提溜了过来。
正殿上,金灿灿的阳光照在殿廊五彩琉璃瓦上,映射出红白黄数道银光轮番滑过殿内众人凝重的脸。
“祁乐,你可知错?”言昭钺寒着脸,冷冷瞧着殿中央的祁乐。
“不知!”祁乐梗着脖子对视回去。
言昭钺抿紧嘴唇无可奈何,“你无事总往昭华宫跑什么,不知桃鸢姑娘需要多静养休息吗?”
“我怕她一人闷坏了,来和她闲话家常有错吗?况且,之前我来,也曾和皇兄你说过的。”祁乐毫不客气回怼。
言昭钺咬了咬牙强忍怒气,“以后无事呆在你的瑶光阁,没有我的准许,不准再往桃鸢姑娘屋子里去,知道了么!”
“她是我朋友,为何不能去看她?再说,凭什么只限制我一人,我错哪儿了?”
“隶阳关和讫部的事情,你从何处知晓的?”言昭钺没回答她,忽地换了话题。
祁乐不妨如此一问,眼神有一刻的慌乱,她抬眼往旁边撇了一眼又迅速收回,“讫部之事如此之大,外面自然有很多传言,连茶馆说书的都在讲北部边疆之事,我如何知道不得!”
皇上身边一直坐着的荣贵妃看两人剑拔弩张,此时赶紧出来打圆场,“皇上,祁乐对桃鸢是出于关切照顾才往这儿跑的,您若限了她,倒叫人看着好像关怀桃鸢也有错了呢。”
“你莫为她开脱,要不是朕问姝宁,还不知道她竟胡说了那么些东西!”
转头,他又紧盯祁乐,“说,今日不讲清楚你从何得知的边关事情,朕绝不会轻饶与你。”
下方站着的祁乐红了眼眶,嘴唇咬的死紧,只倔着脸看回去却不再答话。
两人怒目相向,荣贵妃在旁不停宽慰劝解却不起半点作用,于是赶紧使眼色让青黛将大皇子言宁带过来缓解气氛。
怎奈何,言昭钺刚看到言宁活蹦乱跳的进殿,便呵斥青黛将人带出去,然后转头继续盯着祁乐势必要个结果。
就这样大半晌过去,祁乐硬是红着眼眶,一个字都不说。
国事缠身实在耗不下去的言昭钺率先败下阵来,“既如此,从今日起,回了你的瑶光阁不许再踏出半步,何时交待清楚这个问题,何时出来。”
“我不要,我没错,我关心她究竟有何错之有?”祁乐终于情绪激动的喊了出来,眼眶里的泪水再憋不住涌了出来。
荣贵妃跟着着了急,起身凑前想要再劝,言昭钺却不给她机会,“齐良,把她带走看管好,如若她出了瑶光阁,你们自去尚方司领罚!”。
“是。”齐良领了命令,赶忙招呼三位嬷嬷进殿,将奋力挣扎的祁乐给拖了出去。
荣贵妃看着祁乐一路出殿又哭又闹,于心不忍,转头来劝,“皇上,何须如此严惩与她,祁乐也不过是……”
“有些秘辛,朕都不知,她一个郡主竟能知晓,这事蹊跷。”
说完,言昭钺眼神一转,看向荣贵妃的眼神没了以往的亲昵和柔情。“你呢?前两次她来过后,那丫头便身子不虞,为何还放任祁乐频繁来此。”
荣贵妃蓦地浑身一激灵,赶紧解释,“臣妾……臣妾……桃鸢从未说过她不喜别人看她,所以……”
言昭钺却不再理她,命人将桃鸢请了过来。
“桃鸢姑娘,朕对你还是太过疏忽,从今日起,你挪到静观斋,以后看谁还敢过去打扰,你在那儿好生静养。”
桃鸢一怔,静观斋紧邻御书房,言昭钺有时处理完国事会去那儿小憩片刻,她住过去,不合适,所以回的有些犹豫,“皇上,奴婢住过去……”
一旁荣贵妃看她回的谨慎,抢着帮她说了,“皇上,此举怕是不妥。先不说她一个女官住过去于礼不合,只清静这一点儿,怕都很难做到。”
静观斋里,言昭钺有时会在那儿和重臣们议事,所以那儿也时常有外臣进出。
“宫里就没个清静无人打搅的地方?”
到了昨日,他才从姝宁口中得知,裴展对这丫头有点意思,所以不论从桃鸢的功绩来说,还是因为裴展的关系,他都得将人好好护住,不能再有差错。
“皇上如这般打算的话,妾身倒是想起个不错的地方,说与您听听?”荣贵妃瞟了一眼桃鸢,回头对着言昭钺娇笑。
“何处?”
“卫都的离宫。”
卫都,距离盛京开外二百多里,先皇曾在那儿建过一座离宫御苑,到了盛夏时节,也会偶尔带些妃嫔过去游玩休憩。如今,离宫里只住着一些先皇的太妃们,所以很是清静悠闲。
言昭钺沉吟了一下,“那儿倒是幽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