谒伽昊身为讫部新王,当然不能在乾国长期逗留耽搁。再加上近日来两国边贸平稳互通,诸事已定,所以他打算这两日便尽快赶回贡巴。
这日,他正忙着核对通过两地边贸收到的粮食数量,一个亲卫忽地进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
少顷,他眉头紧锁,“何时听到的?”
亲卫据实以禀,“四方馆的乾国官员们今日都在私下议论,我无意中听到便赶紧回来汇报,据他们说好像昨日乾国皇宫里就在传了。”
“呵~”谒伽昊嘲弄一声,“本王不过前日与她同游一天,这短短一日之间便流言四起,可见乾国皇宫里,魑魅魍魉着实不少。”
稍一思忖,他低声吩咐,“流言不用管,只秘密去查,看这风是从哪儿吹出来的。”
“是!”亲卫领命后大步离去。
谒伽昊停了手头工作暗自琢磨,与她同游皇宫之事,言昭钺为了脸面安排的极为隐秘,且那日两人游园之时,并未见过乾朝后宫之人,甚至连太监宫女们也只无意撞见了两三个,为何今日会有这般离谱的流言满天飞?
背后之人,是冲自己,还是冲她?这个,他必须得搞清楚!
盛京城,首辅府邸。
裴展这两日难得没有军务缠身,再加上讫王随从身份被谒伽昊一口卸了,很是清闲的他却没丝毫出门会旧友的意思,只将自己闷在家中,连裴夫人劝他多出去逛逛也不顶用。
来德倒是没闲着,每日早出晚归的在外奔走忙碌,回来就钻到裴展屋里,主仆俩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日,来德又是赶在晚饭时分回了家,然后直接拐进主人房间,两人边吃边聊。
“爷,宫中司礼监陈公公那儿摸到点眉目了。”
“哦,谁?”
“据他摸查,今年刚开春,祁乐郡主忽地和荣贵妃亲近很多,每隔一段时间去到昭华宫呆上大半天。而两人亲近的时间,正是圣上下旨接回桃鸢姑娘之后。”
裴展没多少惊讶,“那日在宫中被荣贵妃留住,我便觉得不对劲儿。”
他搁下筷子,不经意的将目光落在偏案上的包裹上,思量一会儿,继续说道,“她之前被诬陷偷拿主子东西,也和荣贵妃有关。这事儿不会如此赶巧,中间一定发生过什么,让荣贵妃对她穷追不舍。”
“是。不过据前段时间密查,桃鸢姑娘在昭华宫的那段时间,荣贵妃方方面面周到贴心,衣食住行,连带每日里喝的药,从没出过一点儿岔子,她倒掩饰的好。”来德连日来里外进出,忙的就是这个。
“嗯,她不傻,人不能在自己宫中出事,所以借了祁乐的手。只怕她事先也已留了后手,以后若事发定能将自己撇干净,所以两人都要摸查,让陈公公同时密查荣贵妃。”
“是。”
接着,来德又说起另外一件事,“离宫里,怕也有人藏在暗处不安分,桃鸢姑娘应是着过他们的道儿。”
“嗯?”裴展心中一沉,眼睛眉毛双双皱在了一起,“出了何事?为何之前从未有人提及过?”
“这也是猜测。据陈公公回报,与姑娘住的较近的两三个太妃,曾在一个多月前的夜里,好像听到姑娘屋里传出过一声惨叫,第二日她们上门去问,姑娘却说无事发生。可自那之后,她便愈见消瘦,整日不爱呆在屋里,时常在园子里坐着。”
说完,来德又补了一句,“至于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探查好久,没有一丝痕迹,也无一人知晓。”
裴展瞳孔紧缩,眼底的心疼毫不掩饰的流泻出来,“离宫中,谁与荣贵妃走的近?”
“无人。陈公公说太妃们现在不问世事,基本和后宫中人没任何联系,所以现在摸查的是离宫中的太监和宫女们。”
“离宫中,可以安插人吗?”裴展猛一咬牙,下定了决心。
“在尝试。目前离宫中人手充足,且只收纳老资历的宫女太监们,所以咱们的人不太容易混进去。”
“人送不进去,那么,拉拢几个也未尝不可。”他从未想过放弃。
来德点头应了,然后犹豫半天,还是将今日听到的事情说了出来,“爷,昨日宫里又有流言。”
“还是我和她?”裴展依旧将目光搁在那个包裹上。
“不是,是桃鸢姑娘和讫部新王。”
裴展腾地转头过来直直看向来德,满脸不可思议,“谁?她和谒伽昊?”
“是。”来德吸了口气,慎重说道,“宫中忽地在传,说桃鸢姑娘当初被谒伽昊俘虏后,做了他的女人,之后有他撑腰才敢下手行刺谒伽木,而此举也是帮着谒伽昊上位扫除障碍。”
顿了下,他继续说道,“后面传的更离谱,说她虽回了盛京城,可依然是讫部奸细,前日还在宫中与谒伽昊秘密私会。”
听完此话,裴展反而平静下来,他低头想了一会儿,忽地抬头吩咐,“这风肯定是从荣贵妃那儿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