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曜本来是看薛菁菁迟迟不回消息,有点担心她告诉苏晴鹤。但是又有点期盼苏晴鹤知道之后来找他。可是他开车回去这一路上,扫了无数眼手机,也没有消息,不免有些怀疑,苏晴鹤是不是在和那个蒋南涛聊天,所以没顾得上和他说话。
回家后韩曜左思右想,坐立难安,拿上钥匙转回了诊所,却没想到回来就要面对这样的大场面。难道是他把她一个人抛在诊所太过分了?
韩曜最怕女生哭了,也最烦女生哭了。
偏偏韩曜就经常被苏晴鹤经常水漫金山。
身上这件衣服肯定是眼泪鼻涕一大把,回去就要洗了。
怎么还没有哭完。
应该是来例假的原因。每次苏晴鹤来例假脾气都拧巴得很。这个时候的眼泪最不值钱。
全诊所的人是不是都在看我们。
社死名场面。
再哭下去明天眼睛肯定肿了。
韩曜心里的弹幕慢慢就多了,耐心也快告罄了。
“你吊瓶快挂完了。”韩曜推了推苏晴鹤。
苏晴鹤松开他的腰,抽抽噎噎地去抽纸巾,眼睛红得吓人。韩曜叹了口气,又觉得这样的苏晴鹤有点可怜。
等护士拔完针,韩曜摁针眼的时候才注意到,苏晴鹤的手有点抽筋。尘封的记忆慢慢回笼。
以前很多事韩曜从未留心过,是苏晴鹤一遍又一遍的告诉他,N年后他才能留下那么点印象。比如苏晴鹤每次哭完,第二天早上眼皮会肿成欧式大双。比如苏晴鹤每次哭得厉害,手都会抽筋成畸形的鸡爪。
韩曜捋着她怎么伸都伸不直的手指,拢住她没打针的手背揉搓:“疼不疼?”
苏晴鹤鼻尖一热,眼泪挂在睫毛上将掉未掉。韩曜吓了一跳,赶紧转移话题安抚她:“你明天还上班不?”
可是这招好像也过时了,苏晴鹤又哭了起来:“我不想去上班。”
“不上就不上,反正你是实习生。”韩曜绞尽脑汁继续转移话题,“我表弟他们都半年没发工资了,说是要合并到总公司那边去。”
苏晴鹤不搭理他,韩曜只好继续说:“我表弟他们老板,97年的,年纪轻轻就当老板了。就是发不出工资来,我表弟跟我借了大几千……”
“这个你和我说过了。”苏晴鹤打断他。他还敢跟她提他表弟?他是不是忘了,他还想撮合她和他表弟来着!
苏晴鹤这下是真的被转移了注意力,伤心难过都转成了对韩曜的愤怒。韩曜总是这样,总有办法挑起她的怒火。
韩曜不知怎么就脱口问了出来:“那个蒋南涛又给你打电话了?”
苏晴鹤莫名其妙:“什么?”
韩曜有点懊恼,又不甘心想再重复一遍。这时苏晴鹤已经反应过来了:“没有,他没再给我打电话。”只是发了条朋友圈而已。
蒋南涛于她,那可是一段抹不掉的屈辱,也是一块硕大的警示牌。前车之辙,后车之鉴。那年的蒋南涛,现在的韩曜。
“你该回去了。”苏晴鹤抽了抽手,想用另一只抽筋发僵的手去摁针眼。
韩曜越发确定了这个人对于苏晴鹤不一般:“你什么事没跟我说过!我怎么不知道有这么个人?”
以前不值得提,后来知道他夫妻所作所为后不想提了。
苏晴鹤发狠从他手里挣脱出来。
韩曜看她开始系鞋带,也有点恼:“你再等等,还没摁五分钟。”闹什么脾气,血止不住又会淤青一片,明天就不好打针了。
韩曜现在是有女朋友的人。那个人还是她的同事。
自从听到这个消息,苏晴鹤就一直是一种恍惚的状态。是蒋南涛的事情深深地刺痛了她,让她面对现实。现在出窍的灵魂终于归位,一切变得真实,胸口好像突然被扎了一个窟窿,呼呼冒血。苏晴鹤从未有一刻这么清晰地明白,这个人,这么好的韩曜,早已经离她远去。不论她是不甘,还是不敢置信,他都不再属于她。
比刚才更大的眼泪奔涌而出,苏晴鹤不顾韩曜的阻拦穿好鞋子,提上包跑了。韩曜无奈地拿起她落在床上的手机追了出去。
不该这样的。苏晴鹤崩溃又绝望地大哭。不该这样的。她之所以在考完研后的时间又回来原单位实习,就是想回来离他近一点。可是当年立志要三十才结婚的人转眼就有了女朋友。
明明不该这样的。当年与韩曜闲聊时套出的话犹在耳畔:“我压根不想找女朋友。谁来都不好使。”
那为什么我不行,张颖就可以?
苏晴鹤坐在副驾上,擦过鼻涕和眼泪的纸巾都扔在前面。很快车头的摆件就被纸巾淹没了。
韩曜数次转移话题不成,都要放弃了,却听到苏晴鹤不甘心地问道:“我之前做的那些挂件呢?”
苏晴鹤指了指后视镜上那个平安袋。
“我从来不挂那玩意。”韩曜想也不想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