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晴鹤也睡不着。
可能是下午睡得太多了。
苏晴鹤起床调出手机里保存的教程准备练舞。或许跳得累了就能睡得着了。
从砚城那个单位离职的时候也是这样的夏天。那个时候,苏晴鹤刚刚毕业一年,要经验没经验,要能力没能力,也没了应届生的吸引力,找工作不容易。苏晴鹤自感前路迷茫,对人生、对社会都充满了质疑。
本以为是蒋南涛是良配,他步入社会六年了,有房有车有能力,好像面对人生的一切变故都能游刃有余。
但是苏晴鹤在蒋南涛电脑上看到了他和他对象的聊天记录才知道,蒋南涛都快结婚了。
那时候苏晴鹤并不知道自己是被设计、被玩弄的那个,仅以为是自己闹了个乌龙,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喜欢上了有未婚妻的人,愧悔、痛苦交织,只觉得命运弄人。
后来无意间在网上看到山色舞室的帖子。看到帖子里面挥汗如雨的场景,苏晴鹤捏了捏荷包,咬咬牙报了名,去学了一个月的舞蹈。
不练不知道,没有基础的成年人练舞真的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更何况还是一个月的速成班。
但是正如她所料的那样,身体上的巨大痛苦盖过了精神上的裂痕,边练边哭也能发泄心里积压的情绪,每天练到筋疲力竭倒在床上就睡了,根本没有心思想东想西。
从那之后,再有不开心的时候,她就跟着教程练舞,把每个动作做到极致,全神贯注反复调整舞姿,就不会想太多烦心的事了。
不过她很长时间没跳了。在考研基地根本没时间考虑其他,也没时间让她练基本功。
苏晴鹤跳了几下后放不开,只能先热热身。
热身几个动作下来,大腿疼得一直在颤抖,胳膊也有些累。苏晴鹤泄气地摊在地毯上,被一股发自灵魂的疲惫感包围。
地毯上似乎还有韩曜留下来的味道。
韩曜像今天这样照顾生病的她照顾了很多次了。一开始是因为苏晴鹤刚回海城,没几个认识的亲朋,和韩曜走得最近,只能向他求助。
后来韩曜有意和她假作情侣逃避相亲,她心里也怀有不足为人道的隐秘心思,使唤韩曜更加理直气壮。韩曜也不拒绝,随叫随到,热心、周到、体贴。
再后来两人是不知不觉绑在一起了。
因为生活实在密不可分。
要不就这么算了?就这么不管不顾地从了他又如何?不是她先起的心思,是韩曜。她挣扎个什么劲?不挣扎的话,这三年以来的夙愿就实现了,他就是她的了。或许她再努努力,未必不能真正的如愿。
可就算真的成功上位又如何?那样的不值得。窒息的前半生不是她能选择的,她却可以选择以后不像烂泥一样活着。就算真的成功了,以后也能被同样抛弃。不择手段得来的,她自己也会膈应,也不屑要。
就该离他远远的!
再也不要沾染这样的人!
其实像韩曜原本打算的那样,等到三十再结婚也是可以的。现在普遍结婚都晚。苏晴鹤这样想着。或许可以让她爸妈给她找个医院里工作的小伙子。虽然到时候他肯定会忙得顾不了家,那她多付出点精力就好了。
或者留在上学的城市,不再回来了。苏晴鹤想了想觉得这条路才最好。在读书期间,把户口迁过去,正好避开家乡这样的高考大省,对下一代的升学、工作都有好处。到时候让孩子回来上大学,替她陪在她爸妈身边尽孝,两全其美。
苏晴鹤强制把韩曜清出自己的脑海,来回过了几遍这几个主意,越发觉得不错。
念头通达以后,睡意也上来了,苏晴鹤爬上床,没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苏晴鹤一开门就看到韩曜站在门边玩手机。夏天的楼道阴暗潮湿,就算开窗通风,仍是免不了一股子霉味和垃圾腐烂的味道,也不知道他等在外面多久。
虽然是做好了远离的准备,可是苏晴鹤仍然忍不住,和以前一样揣测他的举动。韩曜每次都是卡点上班,早上早起一分钟都不乐意,为了来接她他早起了多长时间?
那也和我没什么关系。苏晴鹤这样告诉自己。
她并不和他招呼,径直走向电梯摁了下行键。
韩曜本欲与她道早安的话凝在嗓中,捏了下拳头才跟上去。
韩曜摁了一楼之后,电梯门关上开始上行。苏晴鹤盯着跳跃的楼层数,很疑惑:“怎么是往上?”
“可能楼上比你先按了下行键吧,得先去接上他。”韩曜只当这个电梯和别的电梯机制不一样。
苏晴鹤有些狐疑,她不太懂电梯的运行,只是觉得有点反常。
的确有些电梯对命令的优先级不同。苏晴鹤之前在砚城工作的那栋写字楼的电梯,只要顶楼有人按下行键,就会带着一电梯人一直往上,一层层的接人上电梯,一定要到最高层之后,才会再一起下楼。
但是苏晴鹤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