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秀宇,我们亲近一点吧。”
这话在李秀宇听来有些不明就里。所谓亲近是什么意思?
他和她现在的关系就好像是,一个对花粉过敏的人,面对一边荆棘丛生,一边花开满园,而他正坐在那分隔的栅栏上左右不定,进退维谷。
他相信陆以君对他足够真诚,但现在还不能百分百地信任她。
李秀宇直起腰,靠在梳妆台边沿,轻轻放下棉棒,说:“你想我们怎么亲近?”
“就像你和宋飞那样。”
陆以君希望李秀宇能够不避讳地跟她谈心事,起码把她当成一个朋友。
李秀宇淡然一笑,“我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就挺好的。”
“今天要考试,我先走了。”他留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出卧室。
她这是被他拒绝了?
陆以君望着桌面上李秀宇拿过的棉棒,觉得有些碍眼,拿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反正她最后总要离开这里,离开他,那他们的关系就止步于此吧。
就当吃了一盘不咸不淡,索然无味的小菜。
陆以君抽空去了一趟派出所,找到程倩,把她拍下的红发等人的犯罪证据交给她。
程倩接了一杯水给她,拉她坐到安静的角落,说:“伤好些了吗?”
“好多了。”
“真是没想到咱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面。”程倩握住她的手,激动地拍了两下,“自从你辞职之后,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谁都联系不上你,这次倒被我给找着了。”
她骄傲地微微扬了扬下巴,而后轻叹一声,“大家都挺想你的,师父也很想你。”
“最近师父又在带新人,他总是在他们面前提起你。他说他曾经带过一个新人警察,鬼点子多,话也特别多,成天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都要烦死他了,但突然听不着了吧,又心痒痒地想着。”
陆以君听后羞赧地笑起来,“原来我以前这么烦人。”
“所以我知道你一个人和那六个男人打斗的时候,我一点都不意外,你就是这样的性子。”程倩怜惜地摸摸陆以君的头,“可是你现在沉稳了很多,话少了很多,也没以前那么爱笑了。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
徐佳和方亮牺牲的那天,程倩也在场,所以她知道陆以君变化如此之大的原因。
“我现在过得挺好的。”陆以君忍泪忍得咬肌都发酸,她强撑着不在程倩面前哭出来。
程倩细心地看出陆以君不对劲的情绪,便把话题引向别处,“你和李秀宇是不是关系挺好的?”
“没有。”陆以君想起早晨李秀宇的话,回答得很干脆,“我只是他的保镖而已。”
“这样吗。我那天见他特别小心地把你从车上抱下来送进医院,还以为你们关系很好。”
原来那天她昏过去之后,是李秀宇把她抱下车的。
陆以君摇摇头,“他心肠好,对谁都这样。”
程倩轻蔑地一撇嘴,说:“李子安要有他儿子一半善良就好了。”接着,程倩忽然变得严肃起来,“以君,你现在在查李子安对不对?”
陆以君对上程倩的眼睛,答:“嗯。”
“不瞒你说,警方最近也在密切关注他。”她压低声音,说:“更多的细节我不方便透露,但我想让你知道,你不是在孤军奋战。”
说罢,她站起身来,对陆以君说,“我得去忙了,谢谢你提供的证据,那几个混子我们会认真处置的。”
“应该的。”
程倩刚一转身,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告知陆以君,“你有空联系联系师父吧,有些事你可以跟他聊聊。”说着,她神秘地冲她眨了眨眼。
“好。”
陆以君走出派出所,下意识拿手挡住直射的日光。江庆市八月的太阳异常毒辣,直惹得她睁不开眼。此时此刻,她并没有感觉到炎热,反而有一股清爽的凉意从心底升起。
程倩的话无异于一针强心剂,她顿时有了继续走下去的底气。
她从通讯录翻找出久未拨过的电话号码,自她换掉手机号以后,把以前一些重要的号码都转到了新卡上,但也只是留存着。
她点下“王立本”三个字,电话还能打通,短暂的一阵音乐后,对方接起了电话,“喂,哪位?”
陆以君酝酿了好一会儿情绪,开口道,“师父,是我,陆以君。”
“你还记得我这个师父呐!你个没良心的!”
陆以君一听见这熟悉的语气和说话方式,放下了心,师父他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程倩打电话给我说她遇到你了,我还不信。”
王立本在电话那头深深叹了一口气。
“您身体还好吗?”她走到车旁,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这么久不见,都用上‘您’了。托你的福,我还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