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十五及笄,是为成年,可许婚嫁,只是漼时宜的及笄礼周生辰并没有赶上,但礼物他早就备妥了。
司羽为了漼时宜这场及笄礼特意请了刘氏宗亲的一位老夫人做正宾,漼三娘则请了漼氏其他房的女眷做赞者,不远千里赶来。
那日南辰王府张灯结彩,一片红火,司羽把能请的都请了,甚至没请的都送来了贺礼,场面有些大。本来一个及笄礼是不该这么盛大的,可谁叫司羽重视呢,谁叫小南辰王和靖安长公主都未曾婚嫁呢,谁叫漼时宜是小南辰王唯一正经收的徒弟呢,谁叫她还是清河漼氏的贵女呢。
中州和东宫自然也遣人送来了贺礼,清河漼氏各房的礼物又堆成了山,司羽算了算时宜这两三年收的礼,不算上她送的,已经是个小富婆了。
及笄礼办的盛大,客人又多,还都是她请的,自然不能像以前那样找别人作陪,撑着心累接待客人,又被其他打探她是否有意婚嫁的人烦扰到了,待笄礼结束,司羽也不去送客了,径直往王府的后花园里躲闲。
南辰王府占地面积极大,不仅有庭院楼阁,还有池塘练武场,连花园也有两个,举办及笄礼就是在靠近前院的那个大花园里。后花园里花草不多,倒是有一小片竹林,旁边还垒石做了假山,上面有一个小小的八角凉亭,司羽坐在那里,远远的看着前面的喧嚣。
忽然司羽听到了浅浅的脚步声,往下一瞧,就看见抄手游廊那里有一个少年正慢步走来,他伸着右手小心试探着前方,触碰到廊柱时会微微翘起嘴角,以廊柱为基点再细细调整方向,慢慢走到了那片竹林里。
不多久,竹林里响起了细微的摩擦声,司羽走到凉亭的另一角朝下看,发现那片不大的竹林中央有一个木秋千,那个少年正坐在上面轻轻的摇晃着,他闭着眼睛,睫毛微微颤动,阳光透过竹叶撒在他脸上,越发显得肤白如玉,也让眼底的青黑越发明显。
他应该就是谢辰吧,司羽猜想。
谢辰很安静,几乎足不出户,他住在南辰王府一年多,司羽竟然还是第一次见他,或许是他太安静了所以显得没有存在感,大家不约而同的忽视了他。这些日子王府上下为了及笄礼忙翻了天,有时忙到半夜,前院和花园都要布置,没人注意到住在前院的谢辰根本不能休息好。
谢辰目不能视,听觉、触觉、嗅觉便成了他感知世间万物的最佳工具,自然而然也比常人灵敏许多,夜间外面稍有声响便会让他惊醒。这几日前院老是有人来来回回走动,搬动摆件,装饰屋子,这样谢辰自然无法安眠,好在义父谢崇曾带他走遍整个南辰王府,他记得后花园鲜少有人去,是一处可以休憩的好地方,便每日来此补眠。
今日是漼时宜的及笄礼,谢辰虽不喜喧闹,却也去了宴席上给她送了一份生辰礼,待客人慢慢散去,他才过来补眠。
今日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没过多久,谢辰便沉沉睡去,他睡相极好,呼吸浅浅,双手交叠放在腿上,宛如睡美人。
司羽看到了他眼底的青黑,又见他此刻睡着了,便猜想是因为要办及笄礼王府喧闹了些让他休息不好,一时之间心存愧疚。谢崇是真心疼爱自己这个义子,周生辰很清楚所以在临行之前还拜托过司羽看顾一二,她着实照顾不周。
见谢辰未带披风,怕他着凉,司羽便解下自己的,悄无声息的下了山,走到他面前,拂去落在他衣襟上的竹叶,给他盖上披风,然后悄然离去。
司羽回去以后吩咐侍女,日后在王府内做事最晚忙到戌时,亥时一到便停下准备休息,不需要按照公主府的时间来。司羽自己习惯了晚睡,其他人便只能跟她一样,有时事情多了,手下人还会自己主动熬夜加班,晚睡晚起,跟别人的生活习惯差很多。
过了大半个时辰,谢辰从沉睡中苏醒,刚起身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就发现盖在身上的披风往下滑,就算抓住了披风的围领,披风的下摆还是掉地上了,谢辰将披风捞到怀里抱紧,摸索着拍了拍下摆粘上的灰尘和竹叶,然后抱着披风在秋千上坐了一会儿。
谢辰刚睡醒还有点懵,按一惯的处理方式弄好了披风后才想起来,自己过来的时候好像没有带披风,不说那围领用的是上好的皮毛,就单单这披风上熏的桃花香也不是一般人能享用的,到底是谁留下的啊。
司羽自然不知道谢辰就着披风的事儿纠结了好久,吩咐过之后就投入到事务中了,漼氏藏书楼自建成后就吸引了无数学子前来,这些人有才又有钱,很是带动了西州的经济增长,司羽派了人混在里面,发掘有用之人,陆陆续续拐带了不少,因人才充足,司羽才能放心拓宽自己的管辖范围。
跟周生辰一年四季到处平叛不一样,司羽比较喜欢主动进攻,她看中了凉州距离西州近,地域宽阔又临近西域诸国,若能全部拿下,重开丝绸之路自然不在话下。
前朝西凉铁骑天下闻名,司羽武艺虽好却并不太擅长领兵作战,她经常跟周生辰借他手下的将领帮忙打仗,连自己的女将军也送进南辰王军去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