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凤及其下属燎原君走了一阵。折到一拐角处,旭凤忽然脚步一顿,按住自己胸口,吐出一口鲜血来。
“殿下!”燎原君急忙上前搀扶,不意瞥见了对方已没入手心的两根黑刺,大骇:竟是穷奇瘟针!殿下手心已然发黑,可见中毒亦有一段时间。寻常人中了瘟针,必定是倒地不起的,可殿下却撑到了这一刻,他不禁生出几分了敬意。
“不碍事,”旭凤以剑撑地,内息已然不稳:“只需寻得夜……夜幽藤即可,中毒之事且瞒着,免得……”还未说完便合眼昏了过去。
“殿下!殿下!”燎原君一连喊了数声,都不见回应,只好将昏过去的旭凤背在身后,拣了几条人烟稀少的小道走,额上冷汗不断冒出,不由得忧心起来:跟着殿下征战多年,不是没有见过殿下负伤,但这穷奇瘟针乃天下剧毒,若是修为低的此刻早已魂灭,但即使修为高深如殿下,也不能撑过几日。好不容易回到栖梧宫内殿,了听飞絮迎了来,见燎原君背上的人,大吃一惊,“殿……殿下这是怎么了?”燎原君摇了摇头,只道:“莫要声张,快!传岐黄仙官。”仙侍方反应过来,匆匆跑去请医者。
润玉是和岐黄医者一起来的。
岐黄仙官本要前往九霄云殿报道天兵折损情况,不料在途中却被飞奔而来的栖梧宫仙侍一把拉拽,老骨头差点没散了架,还是路过的夜神殿下了解情况,送他前来才免了那急躁仙侍的折腾,脚刚落地,还未来得及喘口气,便被带到火神殿下的寝宫。看到床上唇色煞白的火神,他一惊,忙搭在他的脉博上,专注地把起脉象来。
润玉见仙官面庞沉肃,问道:“仙官,情况如何?”
岐黄仙官闭上眼,再次捕捉脉象中的讯息,不禁皱眉:“心脉俱损,气血倒转,此乃中毒之象。”
“禀仙官”,燎原君匆忙一揖,忽而想起殿下的嘱咐,挥手让侍从一并屏退,“殿下所中的,正是穷奇瘟针之毒。”
岐黄仙官叹了口气:“原本毒在肌理,以二殿下法力精纯能撑过三日。二殿下却在中毒的当下继续动用灵力,致使毒侵血脉,若无解药两日后恐将灵力尽失。大殿,兹事体大,还请尽快禀报天帝。”
润玉看向旭凤,目光尽是担忧。“父帝那边我自会禀明,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救治旭凤。仙官可有什么妙方?”
仙官目光迟疑:“穷奇久被封印,医书上绝少记载解毒之法。”
润玉一边担忧地看向旭凤,一边听仙官说话,听仙官无解毒之法,顿时皱起眉来。
“禀仙官,”燎原君眸光一闪,焦急道:“殿下昏迷之前曾经提到过夜幽藤。”
仙官点点头,又皱起了眉头:“小仙曾在一本古书中见过,说夜幽藤可解瘟针之毒,可是这夜幽藤乃是花界圣草,而花界与天界积怨甚深,若要说服花界,将这夜幽藤给我们天界二殿下,此事只怕不易啊!”
“无论如何,也必须尽力一试,我这就去花界。”话音刚落,润玉便要转身离开。
“不必劳烦大殿下了,”一容貌昳丽的红衣仙娥走了进来,瞥了润玉一眼,目光便投向床上的旭凤,而后才对众人行了一礼,恭敬道:“天帝有令,请二位殿下速到九霄云殿议事,表哥的事我等自会尽力筹谋,请大殿就此移步吧!”
润玉看了看旭凤,又抬眼望了望门外,垂在身侧的手握紧,又轻轻放开,终是谦和道:“既是父帝的传令,润玉便告辞了。旭凤之事不宜拖宕,有劳穗禾公主了。”说完便拂袖而去。
岐黄仙官亦要作揖辞去。
穗禾意味深长地端着微笑:“仙官留步。二殿下身系六界安危,为免居心叵测之人趁机扰乱六界,还请仙官莫要与旁人说起殿下之事,不然这其中利害,你我都担待不起,仙官可记得了?”
仙官来不及擦脑门上沁出的冷汗,便躬身答道:“谨遵公主之命,小仙定当守口如瓶。”
穗禾艳色双唇勾出一个刻薄的弧度,便扬手示意他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