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紫黑流光划过天幕,犹如闪电骤现,拨开一二云浪,随即落入庭院。
顷刻,打斗声起。
“快说,你到底是谁,不然我不客气了!”橙色衣服的小姑娘上前一步,将剑刺出,而黑衣人斜身后跃,躲过这一剑,又见另一把白色重剑迎面而来,即刻化出黑色长矛,挡了回去,劲道之大,竟震得剑的主人踉跄着退了好几步。
幽暗天幕下,偌大庭院中,只听得兵刃相击,此起彼落。开始只是普通拳脚功夫,后来约莫发现彼此绝非凡人,便各各往兵器中注了术法,一时之间 ,院中黑雾与剑光浮动。
离忧循着紫黑流光到来时,看到便是随缘随乐与一身着黑色甲衣的人持兵刃缠斗的场面。随缘随乐的术法是萧艾教的,一轻巧一重拙,相辅相成,但论到对战的娴熟、劲道的沉雄,远不如黑衣人,而那黑衣人似乎急于结束战斗,出招狠重,随缘随乐也不甘示弱,斗将下去,难免会有人受伤。
此时,随缘随乐已凝聚起周身灵力,对上黑衣人;黑衣人也长矛一扫,黑色魔气凌空而起向对方奔去。两团灵力正要相碰之际,离忧双手竖在胸前,掐了个诀。
半空中,一道青色流光平地而起,拨开两头灵力,而后灵力与流光皆消弭于无形,灵力两头的主也因骤然失力而向前倾。
“离忧姐姐!”随乐一愣,顺着术法的方向望去,神情惊喜。
离忧点点头,随即振袖一挥,将人护在身后,字句铿锵道:
“阁下深夜造访敝处,不知有何要事?”眼前这人虽是一身黑衣打扮,却并未蒙面,五官棱角清晰可见,不似偷鸡摸狗之人。
黑衣人见她来有几分惊讶,但很快恢复平静,将她审视一番,再环视四周,施了个抱拳礼:“想必公子便是此间主人,方才多有得罪,跟那小姑娘说不清。在下魔界泊霆,前来寻人。”
“你才说不清,问你三句,一句不答。”随乐叽叽喳喳起来。另一旁的随缘,一边听自家妹子说话,一边点头又摇摇头,好像在说事情是这样又不是这样的。
离忧听后微微颔首,又见黑衣人并未吭声,思索片刻,扬声道:“这位魔君既然前来找人,那总得通报一声,贸然闯入,任谁都会有反应的。”
“多有得罪。”
“不知魔君要找的是何人?”
“泊霆?你怎会来此?”身后传来一直爽女音,正是高马尾、黑劲装的鎏英公主,她的旁边,还站着一袭藏青衣袍的火神,火神四下打量,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落到了那黑衣人身上:“泊霆副将,好久不见。”声音听起来冷冷淡淡。
黑衣人似乎没料到火神会出现在这里,仅是打了个照面,而后对着鎏英躬身行礼,“末将参见公主。”他嘴巴微张,眼神注视鎏英,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却不方便说。
鎏英一怔,明白过来,便向离忧和火神道:“我魔界有些事情要谈,凤兄、离忧仙子,失陪了。”
“这位魔君不远千里来找公主,想必是有急事相告,公主请!”离忧做了个大大方方请的手势。
火神亦然,“公主请!”
“离忧姐姐,你为什么不追究那人私闯民宅的事?若是换做主人,早打他一顿了。”灯火通明的大堂中,随乐怏怏不快。
“事急从权,他火急火燎地来,想必是有什么急事,阻他无益。而且,”离忧给他们一个好玩的眼色,“打打架,偶尔也是很过瘾的!”
她站在桌前,往茶壶中撒了十几粒小且泛黄的干菊花,蜷缩的菊花在热水的浸泡下舒展开来,霎时间盈香满室。
“好像有点道理,哥哥你觉得呢?”随乐望向缄默的随缘。
随缘轻轻颔首,仰头陷入沉思,“客栈来寻事的人不少,可是主子从不让我们出面,说是少些仇敌,将来离了魔界日子也好过。”
离忧露齿一笑笑,“她倒是想得周到,只是——”她眉尖轻蹙,这话怎么听着不对劲呢?不过她并未将这种疑惑多加表现出来,而是将茶一一传给他们兄妹,“菊花凝神清目,可以舒眠,正好缓一缓刚才的打斗。”
随缘刚将茶捧在手上,忽然又放下,“离忧小姐,我们还要守夜!”他以难得坚定的态度说道。
“对啊,要是坏人来了我们打跑他。”随乐也跟着接话,她已经咕噜咕噜喝下一大杯茶。
离忧低声一笑,摸了摸随乐柔软的顶发,很久很久以前,她也曾扎着两个小辫子,说着最为天真稚气的话,那时,她还有人可依傍。
“别担心,待会我会在门口设一道结界,寻常人进不来,若是有动静我必有所察。你们也早点睡吧,明日我还想吃你们做的早膳呢!”
“这......”
“回去吧......难道你们还对我的结界这么放心不过?”她带着一丝调侃地探问道,另一手却是推着人往外走。
“能夜闯我栖梧宫且不被发现的,法力确实不差,设的结界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