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那些话不传到姜宝的耳里，姜宝管她们说什么。
年初八的时候，两家人在县城的饭店吃了顿饭，算订了婚。
来的人不少，占大头的是姜家人。虽然他们过去十几年完全跟姜宝一家割席了，但是这种能巴结上县领导的机会，他们腆着脸也要过来参加一下。除了姜家人，出席的还有江成的舅舅舅妈，以及他二叔二婶一家。
饭店的人帮他们隔开了一个包间，摆了两张大圆桌。包间墙上贴了大红喜字，头顶拉了六条亮光纸拉花彩带。一边的条桌上铺满了糖果、水果、瓜子花生，另用盘子装了猪肉、鲤鱼、粉条、大米。
姜宝一进入房间，立刻感觉到了订婚的氛围。
两家人对于婚事没有异议，都希望越快越好，但是再快也不能早于姜宝的生日，于是就干脆挑了她生日的那天，因为早前郑有墨拿着两人八字找人算过日子，说那天是个好日子，两人婚后会一切顺畅。
于是婚期便这么拍板了，定在了五月二十一。
商定完婚期，便开始商量礼金跟聘礼。
江成提出的聘礼有四大件、四不动，还有七十二条腿，礼金是399。
这在当时几乎已经是结婚的最高配置了，姜家人咽了咽唾沫，只有羡慕的份儿。尤其许丽娟，她想到自己既巴不上孟修远，又没看出江成的身份，前不久还当着人家的面骂他流氓，悔得想抽自己两巴掌。
订婚宴快结束的时候，江成给姜宝拿来了订婚的礼金跟聘礼。
一般没有人会送出两份礼金跟聘礼，江成是头一个。
大家还以为他只是做个样子，没想到他拿出了一个跟砖头一样厚的红包，还有一盒金饰，里面是金耳环、金戒指跟金项链。
许丽娟坐在饭桌上，快要把牙齿都咬碎了。
散席后，姜家人跟郑有墨一家三口一起坐公共汽车回去。因为人太多了，江怀印单位的车子塞不下，送不了他们。
而姜宝跟林素娥两口子被留了下来。
林素娥两口子需要跟江怀印一家商量江成结婚的具体细则，这部分环节不需要江成参与，他就带姜宝出去逛街了。
姜宝出了饭店后，要将红包跟金饰还给江成。
“你不是喜欢钱吗？”江成眼神示意了下红包，说：“这里面挺多的。金饰如果不喜欢的话，你也可以拿去卖了换成钱。”
姜宝闻言抱紧了怀里的东西，朝他走近了两步，用几乎只有他能听到的声音说：“我们不是合作吗？难道是真的结婚吗？”
靠得这么近的时候，江成可以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的香皂味。她的睫毛微微颤动，从眼神到表情都很茫然。
“我们自己知道是假的，但是得让别人相信是真的。”江成违心道。
“那我现在还给你，就当你已经给过了。”
“白送你的钱，你不要？”
“想要，但是……太多了，不能要。”
“太多了就不能要？”江成匪夷所思，不明白她怎么有这样的想法。
“这世上的东西都是明码标价的，没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我收了钱，自然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姜宝的妈妈跟外公外婆都是商人，她从小在那样的环境中长大，耳濡目染，早就明白世上没有免费午餐的道理。
江成被她说得一阵哑然，半晌，生硬道：“不过就是正常的礼金罢了，我能要你什么代价？难不成，还要你与我……”
江成一低头，对上姜宝水光潋滟的眸子，忽然噤了声，后面几个字卡在了喉咙里。
他当然想，但人家不愿意，怎么好强迫她。
江成垂眸，沉声道：“拿着吧，就当是我分配到单位家属房后给你的报酬。”
姜宝睁着眼睛，脸上的表情由疑虑转为欣喜。
她成功被他说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