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脚腕,把她往下拉,右手举起餐刀对着她的小腿就是一刀。
腿上伤口的刺痛感并没有让夏席舟崩溃,让她崩溃的,是餐刀划过腿骨的卡顿感,她张开嘴,想要喊痛,却无法发出声音,只能梗着脖子,仰头,从喉咙里吐出卡住的呼吸。
腿骨与餐刀摩擦的一瞬间被拉长了无数倍,长到夏席舟可以毫不费力地描绘出尖刀扎向骨头的画面,碎骨混着骨沫渐入血肉里,尖刀往下,在腿骨上留下来过的痕迹。
毁灭吧。
夏席舟放弃了挣扎,她斜瘫在四楼与五楼之间的楼梯上,等待着餐刀与她身体的再一次接触,等待着仇终许诺的死亡。
这一次,她希望落刀点是心脏。
紧闭双眼的夏席舟没有等来餐刀再一次落在身体某处的冰冷触觉,而是感受到了胳膊被人用力一拽的疼痛。
她好像被人甩了起来。
“席舟!你怎么样?还伤到哪了?”耳边黑莓急切的声音让她清醒了过来。
“黑莓……”夏席舟的声音透着躲过大难后的虚脱。
“想解脱就去找纸轻啊!你就那么懒得多爬几层楼梯?更何况你还和纸轻约好过!”楼梯下传来的声音打断了夏席舟的哭诉。
她看向刚才她瘫着等待死亡的地方,一个瘦高男人站在那里一脚踹向躬身拾刀的仇终。
“是刀疤!”夏席舟惊喜地说,那个之前见过的男人这会儿来救她了。
仇终的肩膀被踹得他向后踉跄了几步,扶住墙才勉强站稳。
“你以为我没找过吗?要等啊!”仇终朝着刀疤吼着,语气中似乎带着不被理解的委屈,“我一刻也等不了了。”
仇终向上挪了几级台阶,收回扶着墙壁的手推开他,朝着夏席舟继续追来。
但还没等夏席舟做好再次面对死亡的准备,刀疤回身从后面抱住了仇终,将他往四楼楼梯间带。
“放手!”
“过来!”
被困住双臂的仇终不断扭动着、挣扎着,试图寻找一个对方松懈的时机好挣脱开来。他右手上紧握着的餐刀随着他的挣扎左右晃动着,楼梯间的灯光照在上面,跟着餐刀的扭动不时地反射到黑莓脸上。
“小心他的刀!”黑莓担忧地提醒道。
可是这一声提醒,不止刀疤听到了,仇终也听到了。他在刀疤扭头看向黑莓的那一个间隙,反手握刀,同时侧开一点身体,狠狠地朝着瘦高男人的大腿扎去。
“刀疤!”黑莓失声叫道。她放开扶着的夏席舟朝楼下跑去。
刀疤因大腿上的吃痛泄了力,仇终抓住这一时刻摆脱了他的束缚,他挣扎开来,扭过身面对着刀疤。他看见此刻的刀疤上身微躬着,一手捂住伤口,一手朝前伸着,试图再次禁锢住他。
此刻的仇终站在四楼楼梯间,望着远在五楼楼梯口探身向下望的夏席舟,目光扫过朝他奔来的黑莓,而刀疤,躬身在他面前,心脏的位置就在眼前。
他知道,他等不了了,他知道,时机就在眼前。他知道,如果错过这一次的话,下一次他将面对更多的防备。
此时,对他而言,眼前的刀疤胸口跳动着的,不只是他的心脏,还可以是他仇终的解脱。
于是,他将餐刀高高扬起,卯足了劲儿朝着刀疤的心脏落去。
未喊出口的惊呼声化作一团空气死死地卡在夏席舟的嗓子里,尚未从脱困的劫后余生中缓过劲儿来的她,又目睹了救她之人反被杀的惨况。
错愕、震惊的情绪只困住了她一瞬,下一秒就被黑莓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叫醒,夏席舟全然忘记了小腿上的伤口,踉跄着往楼下奔去。
刀疤!
不应该这样的!她和刀疤只是有过一面之缘而已,不至于,为她牺牲到这种地步。
他是一个多好的人啊,只是见过一面的关系,他能将自己推向回忆的国度,也能在她绝望之际挡在她和死亡之间。
没有这个必要,没有必要让他替我承受这些,没有理由让他失去自己的生命,去换回自己的生命。
夏席舟脑子里在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