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杀人的这个过程……”
“什么意思?归为浓雾……”
“他从塔楼世界解脱了,如果说归为浓雾是我们生命终点的话。”刀疤看向房间对面的窗户,浓雾翻滚,暗潮涌动。
停顿片刻后,黑莓在刀疤身旁坐下,背靠着墙壁望着窗外补充道:“在塔楼世界,被杀者时间重置、记忆保留、体力减半、伤口不得愈合,杀人者剩余时间减半,若坠入浓雾则将永远消亡……”
“浓雾只会接纳两种人,一种是时间耗尽之人,另一种是双手沾染鲜血的人。”刀疤悠悠地说,“所以在塔楼世界,死亡不是唯一的解脱,消亡才是……”
“死亡不是唯一的解脱……消亡是解脱。仇终……他想要解脱?”
“嗯……”刀疤长叹一口气,没有做过多的解释。
“为了自己的消亡,重置了不想重置的人,真正等着重置的人,对这个事实还一无所知呢……”黑莓扭头看向刀疤,眼底的遗憾溢于言表。
她知道,眼前的这个人,不再可能和她同时段走向时间的终点了。
“你是说纸轻吗?我们明天去找她吧!席舟也一起,我们带你逛逛塔楼世界。”刀疤接上黑莓的话,他们言语中的默契不必说。
夏席舟小狗点头:“纸轻是某个人对吗?”
“对,你理解的很快。”刀疤回答道,“跟我们一样,她用的也是塔楼世界的名字。”
“休息一会儿吧,今天已经累了一天了……”黑莓提醒道,她已经就地躺下了,全然不介意环境是否舒适,仿佛已经对睡在地板上习以为常。
刀疤和夏席舟也随着他俩中间的黑莓一起躺下。
夏席舟也不再对“纸轻”这个人有更多的追问,她知道,明天,塔楼世界有更多的未知等着她探索。而这一次,会有朋友的陪伴,加上有了对塔楼世界的“死亡”和“重置”的了解,她不再害怕即将面对的一切。
这一次,她不再孤身一人,也不再脑袋空空。如果说之前她对饕餮楼和永恒欢娱楼的探索是盲人摸象的话,这一次,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睁大双眼,去迎接这个世界的一切离奇故事。
不久,夏席舟还没畅想完明日的探险,身旁的黑莓已经吐出均匀的呼吸声了。
而夏席舟还睡不着,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些事情又太过于深刻与意义重大,她闭上眼,脑子里却一直反复今天每个事件的各种细节点。
另外,对于明天他们的旅行,可能对于刀疤和黑莓来说,只是一场普通的拜访朋友之旅,而夏席舟,则每一步都将迈入未知的新奇中,就像之前饕餮楼和永恒欢娱楼一样,乱花迷人眼,又或者会像过往楼一样,让人沉溺其中忘记自己身在何处,仿佛又回到人间。
想着想着,夏席舟翻了个身,她觉得地板太硬了,但未曾想,刀疤也没睡着,隔着黑莓听到了她轻微的动作。
“睡不着?”
“嗯……地板太硬了……”纵然心中有万千思绪,有千万个让她睡不着的想法围绕着她,但是,她还是选择了一个最微不足道的理由,来回答刀疤越过黑莓的问话。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我们不去找一个舒服的地方睡觉?”刀疤接着问,语气了然。
“嗯,不是……”夏席舟刚想回答“是”,但下一秒她就猜到了,“因为不管我们在哪里入睡,最终都会在底楼醒来。”
“我以为你只知道跳下窗台会回到底楼,不知道熟睡后也会。”
“我知道,我在饕餮楼睡着过,再加上今天发生的事情,我就知道了。”夏席舟解释道,“我感觉,底楼像是塔楼世界的入口,也像一个行为矫正器……”
“怎么说?”
“我在初世界死后来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底楼,跳窗后也会来底楼,熟睡后也会,一切的越轨行为都会被无形的力量拉回塔楼。”夏席舟顿了顿,接着说,“就像是在初世界我们从小到大都只能按部就班的上学、上课、上班一样,不能片刻脱离社会这个大火车的轨道,这是唯一正确的方向,稍有差池就会被周围人的劝诫拽回‘正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