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热栗子就闯进她的双眸里。
夏席舟坐在两个屏幕的中间,右边的那一个画面里正对着的,是死刑犯在饕餮楼的餐桌上独自饮酒,另一个屏幕里,镜头跟随着刚出门不久的两人。
他们两人时而并列而行,时而前后交错,歪着头一直在说着什么,看表情像是很严肃的事情,夏席舟不像纸轻那样能够读懂唇语,只能依托从八哥那里学来的一点点肢体语言和微表情来解读他们俩这一路上的交流内容。
大部分的时候,他们的表情是严肃的,有时候,也会有仰头看着天花板长叹的时候,偶尔,他们也会回头看着自己走过的路,像是在回忆过去的时光里,和过去的人,包括此时坐在监控室的她。
夏席舟很肯定的认为,他们在这下楼的一路上,肯定有谈到过她。
右边的屏幕上传来了动静,死刑犯起身绕着饕餮楼走动了一圈,这期间夏席舟一直镜头跟随着他的动作,深怕跟丢了他。
像是确定了什么事情之后,死刑犯终于停止了走动,他回到他原先的餐桌旁,一口喝掉杯子里剩下的酒,然后晃晃悠悠地,脖子像是失去了支点一般卸了劲,他双臂搭在餐桌上,头靠着上面,陷入了梦乡。
夏席舟是在死刑犯的身影在画面中逐渐变得轻盈模糊时确定的,他陷入了梦乡,他的身体变得缥缈,像是无风时聚在一起的烟,接着有人从他身边走过,将他的睡前状态冲散了。
于是她急忙将画面调整到底楼,确定自己没有跟丢他。
确实,他歪在高高堆叠的人垫上面,胸口上下起伏,屏幕的这一端似乎都能听到他雷声一般的呼噜声。
夏席舟稍稍松了一口气,没有帮手在身边,一个人面对两个屏幕,她真的有点应接不暇。
不知道八哥跑到哪里去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想清楚他对纸轻的感情,更不知道八哥什么时候回来。
夏席舟将左边的屏幕重新沿着楼梯向下追,直到看见那两个熟悉的身影,他们依旧马不停蹄地在往下赶。
此时他们刚好路过六十四层,那是舞蹈室曾经在的楼层。
夏席舟看见刀疤朝着门口一指,应该是在示意纸轻什么。
只见纸轻快步朝着门口走去,她拉开门,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关上了门,对着刀疤摇了摇头,然后转身朝楼下走去,继续他们的路程。
夏席舟好奇的将镜头调到六十四层的房间内,只见里面烟雾缭绕,水汽氤氲,像是一个大大的水池,又像是一个天然的温泉,里面坐着、挤着几簇人群,这里已不再是舞蹈室的样子。
时光流动着,计划流动着,人们的欲望,也不断地流动着,当你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离开了你视为“永久居住地”的楼层,之后想要再重返它,也少不了费一番周折。
这是塔楼的繁琐之处,同样的,也是它的迷人之处。
它将人留住,将人困住,将人送走,又将人挽留。
它来去自由,如果你对生活有追求,那你多多少少,都会是那个追逐的人。
夏席舟的视线追逐着两边的屏幕。
左边的二人已经走到了十三层,快要到达饕餮楼了,而右边,死刑犯依旧在酣睡。
画面里,纸轻突然在十层的楼梯间停了下来。
她看向楼梯间的半空,毫无目的地环视了一圈,像在找什么东西。
接着,夏席舟看见纸轻的嘴唇对着半空中咧开又收拢,像是在发“e”和“o”的音。
纸轻在叫我!夏席舟立马明白过来。
她虽然不懂唇语,但这简单的、她名字的唇形,她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纸轻找她干什么?夏席舟刚在疑惑,只见屏幕里的那个女子走向了楼梯间的窗边。
她将脑袋伸了出去。
夏席舟全明白了。
她确认了一眼右边屏幕里死刑犯的状态之后,也起身朝着房间一角的窗边走去。
夏席舟不带任何犹豫地,将头伸进厚重的浓雾里,她放任自己,将浓烈的浓雾灌尽自己的脑子里。
然后发出几声咳嗽声。
等待……
正如她所期待的那样,浓雾的另一头,传来三声咳嗽声,作为她们交流的回应。
接着纸轻被浓雾压缩又散开的嗓音传来。
“他人在哪?在干嘛?”
夏席舟以简短、明确的短句回应那个稍稍变形的熟悉声音。
“在底楼,睡觉。”
“好的。咳咳。”
又是几声咳嗽传来,虽这个没有明确约定过,但夏席舟大概能够确定,没猜错的话,这就好比“完毕”,好比“over”,为了避免她们的沟通太过于有头有尾,纸轻不好以太过于明确的词来结束她们的接头,几声咳嗽就是她们结束交流的标志。
夏席舟拔腿冲回屏幕前,左边的小人儿冲着半空比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