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席舟看着屏幕里远去的两人,心中终于稍稍安稳下来。她倒不是害怕沉墨会搅乱纸轻的计划,而是她实在是担心,他毫无知觉地靠近死刑犯这个人,会给他惹来难以避免的灾祸。
她承认,让刀疤把他引走,几乎完全是出于自己的私心,一颗想要守护另一个纯粹灵魂的心。
刀疤走到门口,推门的时候余光向身后瞟了一眼。
很好,那个独臂男人跟来了,正如夏席舟所预料的那样。
他推门的力还未使上,大门被人从外面拉开了。
门外走进来一个吊儿郎当的嚼着食物的男子。
刀疤闪身避开,并未在意,他只要确定身后的那个男生跟过来,就可以了。
他一心只想着做好夏席舟安排的事情。
在他看来,门外进来的男子,不过是千万个每天来往于楼层之间的普通人而已。
于是刀疤和他在大门拉开的瞬间擦肩而过。
大门合上,将几人分隔在里外两个空间,刀疤自信的放慢脚步,打算将身后即将追过来的人向楼上引。
把他引出来之后,要好好问问他跟席舟的关系,刀疤心下这么盘算。
“席舟!”他再次喊道,踏上楼梯的步伐迟缓了一些。
“哥们!嘿!沉墨!”房间内惊喜的喊声盖过了楼梯间刀疤的声响。
“刀疤!”一声凄厉的喊声越过监控室的层层屏幕,消逝在浓雾里。
夏席舟看着画面里走进来的那个人,此时她才明白,什么叫作“应接不暇”。这个时候才是她真正应该呼叫刀疤请求支援的时候。
纸轻设置的这张“底牌”,被她用早地使用了。
她看着楼梯间里慢步上行的刀疤,他离窗边太远,听不见她的呼唤。
她又看向房间里的纸轻、死刑犯,和向着他们徐徐走来的八哥和沉墨二人。
夏席舟知道,她已经无人可求助了。
“刀疤!”她再次绝望地喊道,可是浓雾那边依旧寂静无声。
“刀……疤……”
夏席舟跨过窗台,朝着滚滚的浓雾,一跃而下。
凄厉又无措的喊声未能被浓雾全部吞下,这声音遗留下了一部分在监控室的窗边,然后滑过舞蹈室的浓黑外景,接着在饕餮楼窗外散开,最后坠落于底楼。
夏席舟在沉入昏睡之前唯一希望的,就是这一次回到底楼,千万不要沉睡太久,最好到达即清醒。楼上的混乱局面,没有太多的周旋时间了。
饕餮楼门内。
“沉墨!”八哥欣喜的再次喊道。
他张开双臂,大步走向那个独臂男人。
“八哥!你怎么也在这儿?”沉墨无不同样惊喜。
“也?还有谁在?”
“席舟,刚才出去的那个人去追她了……”
“没有吧!我过来这一路都没见到她……”八哥搭着他的肩,拥着他朝房间中央走去,“你肯定是听错了,或者是同名的人。这会儿她应该在监控室呢……”
“监控室?她回去了?她回去干什么?是在找我吗?”沉墨的问题就像连珠炮一样喷射。
关于她,沉墨已经失联好久了,此番下楼央人重置的人决定,很大程度上也是因为她,他有好多问题想问。
“一句话说不清楚,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边吃边聊……”八哥拥着他继续往里走,一双小眼睛四处看着,想找一个空桌子坐下来。
然后他眼睛一定,又一层惊喜浮上他的脸。
“纸轻!你怎么也在这儿!”八哥几乎开心得要叫起来,但这重逢的喜悦并未持续多久,他随即看到了纸轻对面坐着的那个熟悉的男人,那是八哥的其中一个“情敌”,“啊……你前男友也在……你们,是和好了吗?”
“前男友……”沉墨和死刑犯不约而同地重复道。
握在手上的牵绳因受到惊吓而晃动,短短的木棍瞬时失去了支撑力,将那半盖着谷子的簸箕放倒,但可惜的是,那受惊的鸟儿早已飞跑。
纸轻半起身,她想要拦住八哥,双腿如今却像被灌铅了一样,动弹不得。脑子转得再快的她,在已经进入和死刑犯聊计划的松懈阶段,再次飞速运转起来实在是需要一点启动时间。
可眼前的局面,八哥嘴里那一句“前男友”所包含的信息量,已经容不下她再辩驳半句。
对于死刑犯来说,一个前一小时还完全是陌生人,才认识的女孩,竟然在老早以前就对别人谎称自己和他认识,而且还是关系匪浅的“前任”,这其中隐藏着多少谋划与隐瞒,他可想而知。
“他是你的朋友吗?”
“不是……你认识他?”
“不算认识,我想找他帮忙……”
“什么忙?”
“……就是……”
餐桌旁还在你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