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初世界开始我就有训练过我眨眼的频率,不会错。”
夏席舟斟酌了一下再次开口:“你的意思是,塔楼外面没有大地……地基……地平面……之类的东西?”
“没有。”女孩继续检查着绳子,“外面现在脚踩的,只是塔楼内部的地板,而塔楼外部,没有大地。”
“它是悬空的?”
“就好像地球在宇宙中没有根基一样,塔楼在浓雾中也没有根基。”女孩加快了拽绳子的速度,好像有人在催促她一样,“它没有根基,但是它有倒影。”
“另一个塔楼?”
“对。”
“你确定不是湖面上的倒影之类的,是另一个真实存在的塔楼吗?”
“对。”女孩再次肯定道,“我一会儿要再下去,你跟我一起?”
“好!”好奇心驱使夏席舟下意识地答应。
“不行!”门口的呵斥叫醒了思虑不周的她,刀疤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底楼了,“你忘了,纸轻……”
“纸轻……”夏席舟回过神来,她已不再是能在浓雾里来去自由的人了,“我不能跟你下去。”
作为杀人者,作为亲手将纸轻重置的人,当浓雾再次拥抱她的时候,就是她消亡的时候。
现在她还不想。
至少不是今天。
“那你就看不到了,真可惜……”女孩撇撇嘴,转头看向刀疤,“他是你朋友?”
夏席舟点头。
“那他跟我下去也行,秘密讲一半总会被当成吹牛,有人亲眼见了才好,要知道,我从不撒谎。”
“不行!”这次轮到夏席舟脱口而出了,“他也不能下去……他心脏有刀伤……”
“真行。”女孩将绳子的末端系在自己的腰上,翻身就要跳下窗,不愿再理睬这两人,夏席舟见状急忙拉住她。
“等等,要不你直接告诉我你看到的东西,我相信你不会撒谎。”就算是听一个故事也好,夏席舟未将后半句宽慰说出口,毕竟,就算这只是一个故事,正是精彩的时候,听到一半真的很难放弃,并且,它也是超出她认知范围,也超出她行动范围的故事了。
夏席舟心里有火撩过,另一个塔楼,有没有可能,她与她那未知名的热爱,被搁置在了两个世界。
“也行,但我讲的肯定没有眼睛看到的那么精彩。”女孩坐在窗台上,双腿晃荡着,“看到这根绳子了吗,我绑它的目的是害怕自己会回不来。”
“可是你跳下去之后,浓雾总是会把你送回底楼的啊……怎么会回不来呢?”夏席舟问。
“要是我穿过那道屏障,到了另一个塔楼的控制范围了呢?而且,我不是往下跳,我是顺着塔楼的外墙壁往下爬。”
“爬?为什么要爬?”刀疤也被这个故事吸引,暂时放下了心里乱糟糟的事情。
“因为往下跳,只有一个目的地,那就是回到底楼,这个‘回来’的过程是我无法控制的,我无法控制自己在浓雾中不昏睡过去,也无法知道自己究竟下坠到了多深的地方。我们以为的塔楼底部大概就是底楼的位置了,可是,在塔楼外侧完全不是这样的。”女孩抓着手中的绳子,将腰上的结加固了几圈。
“所以你往下爬,是为了测量底楼窗户到所谓的‘地平面’的高度?”夏席舟不明白她为何执着于这,在她看来,塔楼的存在本身就毫无规律可言,纠结于“地平面”这个初世界的概念其实大可不必。
“对,就跟我数自己眨眼的次数一样,我开始数自己往下爬的步数。”
“你数到多少步了,又陷入昏睡回到底楼了吗?”夏席舟继续顺着女孩的话问下去。
“这个不重要。”女孩不以为意,“重要的是,我探到底了。”
“底?”
“对,所谓的‘地平面’。”女孩抬眼,漫不经心地观察两人的反应,“这个‘地平面’,透明的像湖面一样,另一个塔楼,就像是它的倒影。”
“另一个塔楼只是湖面上的影子而已吗?这就是你故事的全部?”刀疤觉得女孩在故弄玄虚了,就跟她整个人一样,神神叨叨的。
“当然不是。”女孩将目光锁定在他额头上的伤疤上,眼神中冒着不可置疑的威严,像是在讲一个鬼故事一样悠悠开口,“它不是一个湖面,而是一道屏障,是一道可以被挤压、被拉扯,但戳不破、钻不过去的屏障,就好像蹦床的网面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