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中的学生,考试已然是习以为常。
一中向来是单周休息半天,双周休息一天,每周周末补课时,便会抽出半天用来周测。每个月有例行的月考,期中期末更是备考的关键时期。学生们的每一天,几乎都在被考试追赶着。
更别说各学科的教学组还别出心裁,为各个特殊节庆准备好了纸质特产,尤其是数学组:元旦有喜迎新年数学试题,校庆有迎接校庆数学测验,五一中秋国庆清明更各有大礼奉上。好在老张一向对这些临时攒出来的习题嗤之以鼻,从来没要求过他们完成。
而今到了夏思源进入高二后的第一次月考,随着考试临近,班里的气氛越发躁动不安起来。毕竟考试虽然难以让人提起兴趣,却能带来好几天没有作业的轻松日子。在令人沮丧的成绩发布之前,谁都按捺不住一颗激动的心。
按一中的规矩,每逢考试日,学生们都要先在各自教室候考,等广播通知再移动到考场。而候考和晚自习的时间,就成了无人管教的学生们狂欢的时刻。
夏思源向来有些惧怕考试,所以即便在这时她也不敢和大家一样放肆玩闹。即便心里清楚此时再看书多半也没有成效,还是要临时抱佛脚到最后一秒。
考完第一天的晚上,老师们大多都忙着去阅卷,教室里已然是一派欢腾的气氛,即便巡查的老师来吼过几遍,也只能维持几分钟的安静。
夏思源在来回的喧闹声里反复翻着第二天要考的英文章节,努力把书上的例句装进自己大脑里。可集中了一整天的大脑显然已经是满溢的状态,稍微动一下就感到头昏脑胀。
夏思源叹了口气,打算去走廊里吹吹风,让自己休息一下。
而她怎么都没想到,就一会儿的工夫,回来时便看到于秋溟坐到了她身边的位置上。
一中考试时,各个班级都要把教室布置成考场,因此考试期间大家的位置大多都是随便坐的。夏思源一向习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而今晚李梓萱趁着老师不在,溜到了文科班玩,她身边的位置一直是空的。
虽然较之教室的其他地方,夏思源精心挑选的位置算得上是个安静的角落,于秋溟坐过来也无可厚非。不过她看到于秋溟的第一反应,还是他要说什么和迷宫有关的事情。毕竟这便是两个人间迄今为止唯一的交集。
不过,等夏思源坐了过去,心不在焉地翻了好几页书,于秋溟还是没有要开口的迹象。
难道他真是过来看书的?夏思源看向于秋溟,他正看着一本周刊杂志,怎么看都不是需要集中注意的样子。
自上次决心月考完再进迷宫之后,夏思源便刻意让自己的时间被课业填满,来不及考虑迷宫的事,更是再也没去过地下室。看于秋溟的样子,在这期间估计也不会出什么大事。夏思源思来想去,又重新投入了英文课本里。
不知不觉,晚自习结束的铃声已经响起,而夏思源还没来得及将最后一组句型熟记。她正陷在书里时,于秋溟轻轻敲了敲她的课桌,力度不足以引起别人注意,却足够让她在人声鼎沸的教室里抬起头。
“已经准备得够好了,别太用功了。”
她听到于秋溟笑着说。她正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看到于秋溟将杂志一卷,拎起挂在桌边的包,说道:“保佑我明天也有个好成绩吧。”
说完,他将书包挂在肩上,只留给夏思源一个背影便离开了教室。
第二天又是整整一天的考试,好在大部分试题都在夏思源所能预想的范围内,不至于因为心态过于紧张而影响发挥。
考完试照例是一天的休假,夏思源从考场回到班级时,教室里已是闹哄哄的一团。在如此热烈的气氛中,她也忍不住长舒了一口气。
不过考试并非是结束,现在才是夏思源打算直面迷宫的谜团的时候。一直到晚上回到家,她还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邵明晖今天似乎心情不错,把菜端上桌时还轻声哼着歌。夏思源咬着筷子,试探着问:“妈,你不问我考得怎么样?”
“这些事你自己心里有数,用不上我来担心,”说到这,邵明晖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你小时候考试没考好根本不需要大人说什么,进了家门连鞋都不换,就蹲在玄关,沮丧得抬不起头来,还得我去安慰。”
夏思源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笑笑,心里却是空落落的,摸不着底。这次,她又向邵明晖问起另一件事:“妈,你听没听说我们学校那个溺水的学生?”
“听说了,怎么了?”
“我在想,他的尸体到底去哪了,这么久都找不到。”
邵明晖捡着碗里的饭粒,不经意地说:“为什么非得是尸体呢?又没有人能确定他真是死了。在河里想找一具尸体容易,但要找一个能活动的人,恐怕就很难了。”
“可跟他一起去的朋友都说他落到水里了,警察肯定也在附近调查过,他怎么可能还活着呢?”
“这就不好说了,但一个人只要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