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计平叹了口气:“要是楼杰过来,我给他倒杯茶,都是看得起他。这外城十八帮说好听点叫江湖势力,说难听点,不过是土崩瓦狗罢了。
怀珍楼是城主的生意,我这个掌柜的,大小也算城主根儿前的人,别说不给他们面子,我就是蹬鼻子上脸,他们也得忍了!”
“可这位副帮主不同。”
韩计平说到这,不免想起了最近打听到的消息。
他脸有感慨:“此人武力惊人,武道天赋冠绝飞龙城,可称年青一代最强!我听说,此人前天曾徒手拆了万花楼的衔门大柱,一柱子便打残了武师五段的万长洪!后又力战神刀盟邵言书不败,当着他的面把万长洪给宰了!昨日更是手提三百斤的城门门栓,把一整条巷子都砸成了残垣断壁!”
“这里头随便捡一件事出来,放眼整个城南都鲜有人能做到!可此人偏偏把三件事都办成了,还做得如此霸道!这等武力,这等天赋,你说,这样的人,我敢得罪吗?”
账房先生听得目瞪口呆。
他这几天窝在后院盘账,没怎么出来,加上消息不及韩掌柜灵通,以至于根本不知道,城南居然多了这么个猛人!
万长洪可是四方会的供奉啊,此人说杀就杀,就不怕四方会翻脸吗?不对,这根本不是关键啊!关键的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一柱子就把万长洪打残的?
还有邵言书......这位可是飞龙城的老牌武师高段了,当年也是凶名赫赫的人物,一个人便打得外城帮派抬不起头来!这样的强者,居然拿不下一个毛头小子?
账房先生越想越是心惊肉跳。
不过他还是有些不解:“此人厉害是厉害,但他终归也就是个混江湖的。便是给他三个胆子,也不敢跟您动手啊,您怕什么?”
“你懂个屁!别人不敢跟我动手,是惧怕城主,是有顾虑!可此人睚眦必报,据说他从前还是供奉的时候,就因为口角,当场废掉了楼杰的军师。如今此子当了副帮主,跋扈必然更甚从前!这样的人,守不守规矩还是两说呢!”
“老夫可不想因为招待不周,凭白被一巴掌打死了!”
话音刚落。
长街上出现了一大群人。
打头有两名壮汉手举旌旗开道,黑绸的旗面上绣一轮明月,月中伫有小楼,上书一个玉字。
身着黑色短打的帮众分两列跟在旗手之后,乌泱泱至少百名,一路行来,路人纷纷躲避走远,不敢靠近。
人群之中,有两人骑高头大马随行,拱卫着一辆三驾马车缓缓驶来。
眼见众人越来越近,韩计平一个激灵,整理了下衣冠,脸色肃穆摇摇一拜。
“韩某,见过顾帮主!”
人群靠近,百名帮众一字排开,守卫于侧。
上百名壮汉站在一起还是很有威势的,这么多人黑压压一片,几乎把整条街给堵上,但来往的行人却不敢说什么,只得自己绕路而行。
李风、龚延义相继翻身下马。
瞧见韩计平居然亲自出门迎接,李风脸色顿时有些惊讶。
——他是听说过此人有多嚣张的,据说惊天帮的帮主亲自登门,都曾被拒之门外过,更别提玉楼帮了。
说白了,此人有钱有势,又把持了兵器生意,天生便压混江湖的一头。
哪怕贵为帮主,来到这里,也得赔笑讨好,忍气吞声......否则万一对方不高兴,一言不合不卖了,那真是拿着钱都不知道怎么办。
想到这,李风又有些诧异。
此人连惊天帮帮主的面子都不给,怎么今天破天荒的,居然对顾杰一个副帮主,行此大礼?
莫非是知道玉楼帮即将起势,想要缓和下关系?
心里想着,李风走上来,朝韩掌柜笑了下。
他伸手欲扶,嘴里道:“韩掌柜,怎么这么客气,快快请起。”
韩计平瞥了他一眼,打开他的手,淡淡道:“李堂主未免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拜的不是你,你也没资格免我的礼。”
李风脸色一僵。
他没有想到,韩计平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句话就让他下不来台。
他想发火,又不敢发火,一时脸色涨得通红,说不出话。
这时,车夫旁坐着的中年人跳下车,拉开了车帘。
车厢里响起一个声音:“义兄,你这是干什么。”
“别人守车,我不放心。”
陈谦拉着车帘,笑了下。
末了,他脸色一正:“顾帮主,请。”
少顷,一俊秀青年走出。
此人身高七尺,着一身天蓝色绸缎华服,身材匀称修长,眉清目秀,眼神澄澈,一眼看去,不似武夫,倒更像一翩翩公子哥。
此人正是顾杰。
他走下车,对陈谦道:“无人的时候,还是叫我修之。”
陈谦愣了下,微微点头,默默跟着他走向韩掌柜。
随着脚步渐进,韩掌柜抬头看了眼。
这一看,他就有点愣神——不是说顾修之此人壮逾狮虎,臂如铜铁么?怎么看起来,还没我身板结实?
他想着,就见顾杰微微拱手。
“韩掌柜,某乃玉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