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锐大声说罢。
朱门之内,却是动静全无。
身后不少人见状,都是面露冷笑。
要是这庙门这么容易就能叫开,大家还排什么队?
飞龙寺历来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无论贫穷富贵,无论权势高低,但凡入寺烧香, 就得排队论次。
哪怕城主宋怀云想要进飞龙寺,都得让人过来提前候着,更遑论区区一个江湖帮派的小人物?
赵锐不是不知道这个规矩,但顾杰生死未卜,他实在是没有耐心耗在这里。
眼看大门一直不开,赵锐顿时起身就想闯进去。
那旁边的知客僧早就警惕着,见状立刻上前一步, 挡在了门口。
他道:“施主莫非不知道飞龙寺的规矩?你抢了别人的位置,是不做数的。施主若是想见住持, 还请去排队。”
赵锐的脸色有些不太好看,但还是忍气解释道:“事有轻重缓急,赵锐此番鲁莽行事,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大师通融一下。”
“来这里的人,都是为了见住持。你急,别人也急。”
知客僧摇摇头,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道:“佛前众生平等,不分轻重缓急,只看心诚与否,你失了礼数,就见不得住持......”
噌!
知客僧话为说完,突觉眼前寒光一闪。
赵锐跨步抽刀,长刀直接摁在了知客僧的脖子上。
他暴喝:“开不开门!”
知客僧短暂懵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脸色登时一白, 眼露惊恐。
他在飞龙寺当了十年的和尚, 历来受人尊敬,平日里便是达官显贵过来,也对他客客气气。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胆敢在飞龙寺持刀逞凶之人!
看着脑袋边明晃晃的刀刃,知客僧胆战心惊:“你......”
刺啦!
赵锐手上用力,长刀割破了知客僧的衣领。
他脸色狰狞,再次暴喝:“开门!!!”
“开!我开!我这就开!”
知客僧吓傻了,结结巴巴应了句,发着抖伸手去推门。
“阿弥陀佛。”
就在这时,一声佛号突然自庙内响起。
木门打开,一个身着百衲袈裟、须眉皆白的老和尚出现在门口。
之前那些被迫让路的人看到这一幕,顿时交头接耳,面露幸灾乐祸之色。
“没找到今日居然是祝觉大师轮值......这下有好戏看了。”
“祝觉大师?”
“祝觉大师都不认识?这位可是咱们飞龙寺主管戒律的监院!其人武艺高强,脾气火爆,历来嫉恶如仇,铁面无私!”
“不错,据说之前宋城主一远房侄子为了抢头香, 纵容手下当街挥斥平民, 被祝觉大师撞见后,那是一点面子都没给,直接打断了腿!”
“这玉楼帮的泼皮此番当街逞凶,撞在祝觉大师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知客僧仿佛看到救星,惊恐的眼神猛地一喜,颤声急呼道:“祝觉师叔,救命!”
祝觉眉眼微垂,看都没看他一眼,只是对赵锐道:“施主请放下刀随我进寺罢。”
这话一出口,此起彼伏的议论声顿时一滞。
不是说祝觉大师历来脾气火爆,嫉恶如仇吗?
不是说祝觉大师铁面无私,号称怒目金刚吗?
这杀才都差点把知客僧砍了,祝觉居然不打算出手惩戒,还想把人放进去?
这,这......也太区别对待了罢!
区区一个玉楼帮,在飞龙寺居然这么有牌面?
众人不知道的是,让祝觉对赵锐如此容忍的原因,根本不是什么玉楼帮,而是其作为顾杰亲随的身份。
赵锐其实也没想到祝觉会这么好说话。
他心里松了口气,二话不说扔了刀,拱手致歉:“大师见谅。我刚才心急如焚,脑袋发热,冲撞了贵寺僧人,此间事了,赵锐任凭处置。”
祝觉浅笑:“施主忠心耿耿,莽撞盖因护主心切,菩萨不会怪罪的。”
说着,他身手示意了下赵锐,转身朝大殿走去。
赵锐连忙跟上。
朱门在身后合拢,二人一前一后快步走入大殿。
赵锐进门一看,就见到慧目正盘腿坐在蒲团上,双眼微垂,嘴中念念有词,一副念经礼佛的样子,旁边还站着几位同样须眉皆白的老和尚
赵锐连忙就想上前道明来意。
不料祝觉却提前伸手拦住他,低声道:“住持师兄已知你来意,此刻正在感知你家帮主所在,莫要出言打扰。”
赵锐愣了下,连忙点头收声,跟着祝觉走到一旁站好。
约莫等了盏茶功夫,慧目突然惊咦一声睁开了眼。
一瞬间,他双目中迸射出大片金光,整个人好似化为太阳,照得昏暗的大殿明亮无比。
赵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只觉这璀璨金光高洁神圣,带着让人顶膜朝拜的冲动,让他整个人腿一软,当场跪了下来。
旁边祝觉亦是一副心神遭摄的样子,但他定力强悍,倒是没有出丑,只是苦苦抵抗着金光带来的渲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