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守德是个老衙役了,押送犯人的次数也非常多,他向来是个求财的,讲究一个你情我愿,不过同时也见惯了这流放路上的许多龌龊以及人情冷暖。
像一些年轻貌美的女犯人,就会被贪图他们美色的押解官差盯上,这些女犯人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所以钱守德在听说刘萱草是个新娘子的时候,为她感到十分的可惜。
他的耳边似乎还有声音在回荡,“这其中有个是新娘子,还没入洞房呢!”
“嘿嘿,那岂不是还是一个雏儿?”
“说得对啊,这身子可惜了。”一阵□□声。
“咱们爷们也该享受享受了。”
钱守德叹息的摇摇头,这表情一下子就把刘萱草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对方的样子怎么好像是在可怜自己?难道她即将遭遇什么不幸?
刘萱草的心在往下沉,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她的心头。
这就好像危机马上席卷而来,但是深处在暴风中心的自己,却什么也不知道,无知无觉一般。这种感觉很不好,十分的不好,于是乎,刘萱草原本带着几分笑意的脸也没了表情。
“萱草,你怎么了,表情这么难看?”
一旁的宋氏伺候完李老夫人喝水,心里对自己的新儿媳妇好感十足,现如今正是对她十分关心的时候,是以,很快的就发现了刘萱草的不对劲儿。
“李夫人……”
刘萱草才开口,宋氏闻言,当即笑着说道,“虽说我没有喝你的改口茶,毕竟想喝也没有条件了,但是既然你和云桅拜过了堂,又跟着我们流放去边疆,那么如今你就叫我一声娘吧!”
宋氏言真意切,刘萱草也能感受得到,她没有过多的犹豫,不过是一个称呼罢了,有了更亲近的关系,对自己的人身安全才会更有保障,以后也不会落得个千刀万剐的下场了。
想清楚一切的刘萱草,很快就改了口,“娘!”
“唉,好。”宋氏高兴的扬起了嘴角。
“奶奶,小妹。”刘萱草一视同仁,也没有忘记了一旁的李老夫人和李云彩。
这两人听见刘萱草的叫声,心里也很高兴,眼睛里的光都亮了几分。
宋氏捡起之前的话头,再一次问道,“对了,你之前是怎么了?脸色有些难看啊?”
“哦,是这样的,那钱守德刚才听说我是新娘子,然后摇头对着我说可惜了?”刘萱草没想着对李家人隐瞒,于是一五一十的和盘托出。
但是她现在也是一头雾水,所以双手一摊,说道,“不过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所以刚才在思考这个问题。”
李老夫人人老成精,听见刘萱草这么说,当即反应了过来其中的龌龊,年轻貌美的女子在流放路上就是一种原罪,容易遭到所有男人的觊觎。
她心下一凛,紧紧的抓着刘萱草以及李云彩,慎重的说道:
“路上的女眷不安全,如果你们要去方便,千万不要单独一个,一定一定要和我们几个老的结伴在一起,知道吗?”
李云彩年虽小,不明白李老夫人话语中潜藏的安逸含义,她只是懵懂的点头,但是刘萱草不一样,她是从现代穿越过来的,虽然没亲身经历过,但是经过大数据的洗礼,很容易得弄明白了李老夫人的话,她这样的女子容易被官差们强jian。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蛋,不由得浑身一阵哆嗦,她紧紧的抱着自己的身子,仿佛这样才能杜绝别人的窥探,给予自己安全感。
“别怕别怕,老身拼死也会保护你。”李老夫人摸了摸她的后背,心疼的看着刘萱草。
刘萱草对着李老夫人和宋氏勉强挤出了一个笑容,“奶奶,娘,我,我没事,我会多加小心的。”
另一头,钱守德如约的找到了李云桅,“李云桅,这是你媳妇给你买的水。诺,喝吧。”
钱守德给李云桅倒了一碗水,然后端到了对方的面前。
“我媳妇?”李云桅看着自己面前的那一碗清水,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嘴唇,咽了咽口水,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钱守德已经有了几分不耐烦,“是,你媳妇,刘萱草,快喝吧,喝完我还要收碗呢!”
李将军见状,弯腰低头,戴着夹板不方便接碗,只能如此操作。
李云桅看不得自己的爹对一个小小的官差弯腰屈膝,于是赶忙抢在李将军之前,自己低头接过了水。
到手之后李云桅也没有马上喝,反而是喂给了自己的亲爹,“爹,儿子不渴,你先喝吧。”
李将军此时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不说,之前在打仗的时候,已经受了不轻的外伤,伤上加伤,现如今根本就是在强撑。李云桅这个做儿子的,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李将军就着这个姿势喝了三口之后,就不再喝了,反而是把碗推向了自己的儿子,“云桅,你喝。”
李云桅也是渴了,把剩下的水一饮而尽,连一滴也没有撒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