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有些逾矩地抬手用那有些粗粝的手掌拭去楚檀汐脸上的眼泪,他不是太会干这种事的人,所以做起来有些笨拙。
“你去查,去查崔长青,去查苏子衿的死因。”
“属下领命。”
见影翻身离开,楚檀汐闭上双眼颤抖地长呼一口气,女人抬手抹掉眼泪,睁开有些微红的双眸,不过她还不能松懈,今年的中秋不同往年,南疆和北狄的使臣也会前来,说白了就是她一介女流带着一个孩提下马威来了。
临近中秋,阖宫上下都开始准备中秋事宜。今年中秋于大燕皇城来说意义不凡,友邦北狄和南疆亦会派使臣前来参加中秋宴,三国通商许久,原先还有和亲事宜,只是到许君韶这代没有适龄的孩子便一直搁置。
表面的和平自然还要维系,何况使臣会待到秋日围猎结束才回国。这场中秋宴已然不是家宴,更是邦交之宴,楚檀汐免不得上心。
于许宸奕而言,他原是想趁着中秋宫宴同楚檀汐好好聊一聊,可是之前楚檀汐对他没来由的怀疑让他有些心死,二人这些日子井水不犯河水,又意外收到了此次中秋安排时,这个念头也不得不打消。
楚檀汐忙于宫宴事宜,而他则在闲暇之余替人照顾许君韶。
许宸奕一如既往给小皇帝带课讲解。
“宫宴名单沈侍臣有看吗?”许君韶托着脑袋问道。
许宸奕放下书卷,摇了摇头。
许君韶颇为头疼,拍着自己的脑门:“那朕回头让宫人给沈侍臣誊抄一份,沈侍臣你要帮帮朕啊……人太多了,朕实在记不住每个人的喜恶,何况还有外邦的人……”
许宸奕哑然失笑:“陛下过于忧虑了。这些不是陛下为君需要担心的,陛下不需要记他们喜欢什么,而是要拿出气场,让他们折服于陛下,讨陛下欢心。”
这是他前世习惯做的,于他而言,记臣子喜恶一般只有想除掉这个人时偶然了解一下,可以到时候冷嘲热讽一番。外邦宴席之上,想来都是使臣大臣看他脸色,还没有他看谁喜好一说。
“可母后说,外/交之事,尽善尽美,多几分友善从好过树敌三分,他们都只是臣服于一时强权,并不能保证后世无患。”许君韶一本正经地说道。
许宸奕思量一番,话是有道理,但不是他那时考虑过得事。他当初压根没考虑过子孙后代,只要自己活的舒心自在,才不管别人要为此忍多久。
许宸奕一顿:“北狄使臣素来毛病多,喜欢挑刺,陛下对付他们不要被牵着走,反而要学会话里有话,不让外人听出纰漏又不至于扶了面子;南疆使臣喜欢见缝插针,拱火必然有他们,陛下若是做不到从根源上让他们无话可说,那就把他们的话柄堵死……”
他看着许君韶似懂非懂的眼神,叹了口气:“陛下只管放手去做,有什么事侍臣来善后。”
许君韶这才展露笑颜,不等男人反悔,便赶紧揭过去话题。许宸奕只是在心中安慰自己,爱屋及乌罢了……
他对许君韶的耐心比前世好了太多,要是他命长一点,可能早就打上这个人了。许宸奕眉头微皱,不再去想这件事。
楚檀汐正忙着商定酒水之事,影突然出现,他开口道:“娘娘,查到了,苏子衿是崔长青逼迫自戕于苏家的,然后故意放置到苏家外院子,伪造了这一番景象。”
楚檀汐一顿,酒水不由得洒落几滴,没想到居然是自己真的误解了许宸奕。这般没来由的猜忌与多疑,又和当初许宸奕对待自己有什么区别呢?
“还有吗?”
“有......但是,臣不敢妄言。”
“你且直说无妨。”
“临近中秋宫宴,各国使臣接连已经进入帝京,但是臣意外发现崔将军与南疆之人走的迫近,怕是......有些不妥。”
影说完便沉默下来,王德忠站在楚檀汐身边有点害怕,他自然知道影子这句话意味这什么,那边是崔长青要反了。
大殿沉默片刻,楚檀汐陡然将一桌的酒水全部打落在地,金樽落地,清酒一席,叮当碰撞之间,王德忠和影匆忙跪下身,他们不敢抬头去看怒不可遏的楚檀汐。
“好啊,好一个崔长青,哀家还真是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他就已经忍不住了!真是哀家把脸面给他给足了!”楚檀汐看向满地狼藉,胸腔剧烈起伏着,眸光里面是无法掩盖的怒气。
“影,你继续盯着,务必要注意自己的安危,切莫打草惊蛇,放长线钓大鱼。他既然要和哀家斗,哀家就给他看看自作聪明的下场,不忠心的狗就不必留着了,哀家会让他付出代价。”
楚檀汐将手中的酒杯嘭的一声搁置下来。
“臣领命。”影转身告退。
“对了,”楚檀汐转身看向瑟瑟发抖的王德忠,“去把沈侍臣请过来吧,有些话哀家要同他说,他对宫宴也有些独到见解,或许可以解决眼下的难题。”
王德忠自然是领会了楚檀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