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奕,你看看母妃!”许宸奕眼前倒映出一位女子。
这女子面容姣好、身着锦缎、头戴珍珠宝钗,可惜她的眼中无光,两只手抓住他的胳膊,尖锐的指甲几乎要陷入肉里。
“……”幼时的许宸奕却是没有一点反应,他目光黯淡垂下头。
“你再忍耐一下,你想想你的父皇很快就能来看我们了!”想到这女人眼中带上了光。
她抬起手腕拿出藤条,一鞭一鞭抽在了许宸奕的身上,男孩眼角留下眼泪,他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而他的母妃却是面目狰狞得可怕。
身上藤条批过的地方,落下一道道红印,几日之后,便会成一道道淤青。
可那日,她的母妃守着他等到第二日凌晨,他的父皇也没有来。
“是……还不够重吗?”他的母妃喃喃自语,转过头看着许宸奕。
“听说红杏阁那位又抽打了六皇子来换取陛下去看他。”宫人小声议论。
“不是吧,还来?这招一次两次陛下可能还去看看,次数多了,陛下都没心思去观看她了,连带着六皇子都一起讨厌了。”
“反正也是个疯婆娘,原本仗着点姿色还指望陛下对她垂怜,后来陛下不喜她疯疯癫癫她便靠虐待自己孩子来博同情,如今倒好……现在宫中谁看他们红杏阁不跟看瘟神一样?”
许宸奕躲在假山之后听完了宫女的议论,他掀开袖子看着胳膊上被所谓的母亲掐出来的青紫的伤痕。
他已经疼得麻木了,似乎如今就算是一把匕首捅了进来,他也不会觉得疼。
“他在这里!快来!”一阵惊呼响起,在许宸奕面前出现了那些血缘上的兄弟姐妹。
许宸奕被压在地上,身上骑着顽劣的皇兄,他的皇妹穿着凤头履踩在他的手上重力碾着,少年被拽了起来,嚣张的太子要许宸奕从他胯/下爬了过去。
唯有一个小姑娘躲在远处,没有参与,但也没有为他出头。
这些亲人的狞笑他不会忘记,父皇的冷漠与助纣为虐他不会忘怀,以及她的母妃亦从不会怜惜他一分一毫。
关于亲人,他到目前没有体会到何谓血缘至亲。
真正改变许宸奕的,还是夏日暴雨的那个夜晚。
“阿奕乖,来、喝下这个,喝下之后父皇就会来看我们了。”许宸奕的母妃狰狞着端着药碗向他一步步走来。
许宸奕看着母妃的脸庞,她带着一丝笑容,神情祈求,似乎是把他当做了最后的希望。
雨夜的闪电划亮夜幕,许宸奕被灌下了那一碗汤药,汤药很苦,他不会忘却。
小孩的嘴角流下一丝鲜血,他感觉心口灼热得通,许宸奕伸出手看着手腕上布上了一层毒纹,像蛛网一样蔓延可怖,他抬起头看着母妃满意的表情。
他不理解。
下一秒,母妃的脸变得模糊,他倒下了,倒在了自己母妃的怀中,可是最后时刻,他听见了母妃撕心裂肺的吼叫,以及好像有雨水落在他的脸上。
是母妃哭了吗?不对,她才不会。
许宸奕再次醒来,是被雨水淋醒的,他被丢在了乱葬岗,也许是母妃给自己用的那碗汤药要了他的命,父皇会怜惜一位痛失爱子的弃妃吗?
自然不会,父皇的冷漠,他比谁都见识过。一切都是他母妃的臆想罢了。
许宸奕躺在乱葬岗,他动不了,看着自己无法动弹的四肢,他轻笑一声,一位皇子,死后竟然连皇陵都入不了。
那一年,他不过七岁有余。
宫中传言,红杏阁有人意外暴毙,为了遮掩丑事,干脆抹去了这位六皇子。
许宸奕再次昏了过去,醒来时则在一个不知名的地方,他被丢在大殿之上,周遭是竹帘阻隔开来的屏障,竹帘之后的几人议论纷纷,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没想到还真有人舍得对孩子下这般死手……”
“反正我们也缺人,吊着他一口气,训练着看看。”
许宸奕的名字被抹去,从那之后,他只有一个代号名叫嵬。
他被一个神秘组织收留,组织坐落于中原,里面却是什么人都有,而其中针对他的医士长老则是一位南疆人。
许宸奕身体中的毒蛊也只有他们可以抑制,如果不是每月被灌以丹药,在乱葬岗时他大概就已经死了。
少年孩童的心性很好被掌握,许宸奕被这个组织灌输以杀人之道,他在宫中之时尚且没有学习什么儒家之道,再次学习之时,却是如何杀人。
“没想到还真让那家伙看中了,是个练武的奇才……不,可以说是鬼才。”
里面的人这样评价他。
那时他十二岁,五年魔鬼般的练习让他失去了一个孩子该有的心,成为组织外门中首屈一指的杀手。
这还不够……
十四岁时,为了进入组织高层内门,他亲手杀死了当初对自己